第一七七章 北冥有鱼
�便觉出了其中奥妙。

  至桓的用药轻清流动,极得“轻灵透发”之妙,即以轻药治重病。

  轻透之用,最合医家王道之意,故深为医家推崇。但不是每一个医家都能做到,尤其重病,而不下重药就能愈者,绝对是医家翘楚。

  众医自忖做不到,不由心叹佩服。

  胡汝邻感叹:不愧是太医署的天才!可惜被道门挖走了。

  至桓向沈清猗一颔首道:“有请至元师妹补充。”

  众医目光都望了过去,心中却在想:至桓道师的辨证鞭辟入里,施药也深得轻透之妙,还有什么可补充的?他们自在心头来回思量蚕矢汤和其他用药,竟觉无一味可减,无一味可增,若是用其他药代替,又失了轻透之妙,一时只觉得唯可用“恰到好处”来言。

  是以众人目光虽向沈清猗,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期待,有些性急的甚至已想拔脚而出,赶紧去施药,唯顾忌着礼节和沈清猗的身份,强行按捺着等沈清猗发言,心里却盼着她几句话说完就走。

  沈清猗神色淡然,似乎没看到几位医家的急躁之态,清冽的目光扫过众人,便如一道寒泉浸人心神,让人心中一凛,暗道:好冷冽的气势。一时性急的医家也自觉急躁,沉下了心神。

  沈清猗的声音也是清冽如寒泉,“至桓道师的辨证论治,余无异议,对此不多言。但对热证霍乱的病源,有些不同的看法。”

  众医皆露出惊诧之色,这病源病因很清楚,还有什么可论的?

  包括至桓在内的道门众药师却都露出了期待之色:至元师妹(师伯)又有什么独辟蹊径的看法了?

  沈清猗道:“自两晋以来,医家论疫,皆认为是感受时气之邪而引起,因岁时不和,温凉失节,人感乖戾之气而致。余以为,瘟疫之起,并非岁时戾气所致,而是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余称之为‘疠气’,即《周礼·疾医》曰‘四时皆有疠疾’之疠。其非风非寒非暑非湿,无形、无象、无臭,每岁有强弱,诸地有轻重,四季有盛衰,故春夏秋冬各有流行病。但‘疠气’是疫病的总源,起之于‘无’,具化为病,便又成‘有’。”

  众医听得糊涂,至桓问道:“何谓‘有’?”

  沈清猗道:“譬如黄肿病,是因伏虫而起,而伏虫因秽气而生,此即由‘无’至‘有’。”

  众医听得瞠目。

  余秉执皱眉驳道:“至元道师是说霍乱是因为患者体内有虫?”

  众医觉得有种荒谬之感,若非顾及沈清猗的身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