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随笔
的妇幼儿童保健站接的生,接生之后,脐带没有绑好,当时护士拿了块白布把婴儿盖住,发现的时候,血流了很多。据说母体的血关系着婴儿日后的抵抗力,弟弟小时候身体不怎么好,大概三岁的时候,他患了据说是“永远”都没办法治好的病,叫做肾病综合症,就算一时间治好了,一个小小的感冒又会复发。

  那段时间感觉弟弟总是在打针,如果病情发作,身体会肿成一个大胖子。水肿,按一下就会陷下去,吊针枕头扎手、扎脚、扎脑袋,到后来血管都硬了,每次护士找扎针的地方都得找很久。中医也找过,各种药,每天那种里面有黄连黄柏的药汁得喝上三碗,我闻闻就想吐的,到后来他已经不用放糖了,跟喝水一样,喝完了还能咂咂嘴,如今每次经过药品店,闻到中药的气味,他都说自己想吃东西,开胃。

  就这样一直治了六七年。

  当时父亲做早点,包子啊、油条啊之类的,过年了就炒瓜子,我也常去帮忙,弟弟的病情很难治,像个无底洞,每年即使再节省,医药费也要一万多,当时家里的收入每年大概也就是这么多了。初中到高中的那段时间,每个学期的学费都难以凑齐,当时初中一学期大概两三百块,高中一千,常常得借。

  小学初中的时候我的成绩一直很好,过得也算意气风发。到了高中,现在看来是想得太多了,手头拮据,有时候想要去租书看或者上网还得饿肚子,各种各样的事情,到最后变得自卑和孤僻起来。然后到了高三,我决定放弃学业了。

  你知道,电视里常常播的,新闻里常常报的,是某某人在无比贫困的情况下上学,或者上了大学成材的情况,可我当时想,我为什么非得这样子呢?去了大学过这种就算租个书看也得从伙食费里扣钱出来的生活?更何况大学的学费上万,从哪里出来?弟弟的病还没好,能借的都借了,还能去哪里借钱。

  高考的考场还是去了,三十分钟吹第一次哨子,意味着可以出考场,我几乎都是三十分钟就勾完,语文考试的时候我在草稿纸上写了大概一千多字的故事,然后历史吧,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超级赛亚人,我虽然没学过,但漫画临摹得还不错,监考老师走过去的时候老是看我……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希望自己能活得更加没心没肺一点,不要想得那么多,想必也不至于自卑,不至于孤僻。

  学生生涯就这样结束了,当时也没有去上技校什么的,找不到好的工作,灯具推销、物业管理,然后去了佛山一个陶瓷厂,就是这样的一条路,前面其实什么都看不到。看书、写作,其实是从小学四年级就坚持下来的事情了,网络小说刚刚走向资本运作的时候,也曾经有过靠写书赚钱的想法,但很快就发现这不可能,但即便不可能,这些事情还是在坚持着。异化在台湾出版的时候,我在感言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