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北冥有鱼
不可用药与同;也不可当成夏秋的暑湿霍乱治之。”

  持热证论的医家都微微点头。

  至桓顾目众医或赞同或思索的神色,说道:“而今疫患,多为寒热之证兼杂,又不可以一证治之。余观病患及医案,疫者以热证为主导,而兼有寒证,则治疫当以先热后寒,即以清利中焦湿热为先,再入温药治寒证,或温中化湿,或回阳救逆,或益气生津,则寒热霍乱便可两解而治。”

  他说到这停下来。

  余秉执不由急道:“当用何方施治?”

  在这辨证论治的医家持热证论的占大半,不是没用过清利中焦湿热之方,但见效不著,或有患者虚冷受不住清热,反虚而殁。无论用治寒方还是治热方都不当,这才让众医家束手,如困于巷中不得出,思绪也就更加烦乱。此时闻得至桓的辨证论治,恰如千年道观的当当钟声,浑厚悠扬,又有着脱离尘俗的清音,让人不由倾听入心,又心神一明,只觉脑子中的烦乱似乎又梳理出了条理,看向至桓的目光都变得火辣起来。有性急的医家也如余秉执般催问起来:“当如何施治?”

  至桓却没有立下方论治,而是道:“欲治病,先知因。扬州支河众多,居民饮水多从河中取,人多共用一水,久之则生秽气,而城中更是人烟稠密,平民坊几十户人家共用一井是常事,经年年暑蒸,则热毒蕴蓄,又地气炎热,秽气愈盛,故多疟疾、暑湿霍乱这类时疫。如今生出热证霍乱,亦非奇事。余观一些贫户巷,排污陶管埋得浅,有些管道已有破损而无更换,污水自管道渗出,流于地表,恶臭不堪。就如南宣坊的大榆巷——”他说到这吩咐,“黄柏,黄连,将子罗城的平面图展开。”

  侍立在经堂一角的两名道侍应声上前,立于众药师身后,一左一右将粗略手绘的扬州城平面图展开,三尺长宽,染疫的坊、曲、巷名称都用大小不等的正楷标明了。

  至桓起身走到两人身侧,指着图道:“诸位请看,图中红点表示疫地,红点愈大,疫患愈多。按州衙的统计,恰是南宣坊的大榆巷的疫患最多,整个巷子的人户全数染疫。诸位请看大榆巷这里画黑点处,便是排污陶管泄漏处;这里的黑色圆圈是水井。而两处相距不到三尺。”

  众人齐嘶口气。

  余秉执忽地一捶腿,“……难怪了!”

  霍乱疫者的粪便进入下水管道,而从陶管破损处泄出,再渗入水井,污染的水经饮食入人口,或生饮水者,岂会不传染?

  又一位大夫捶腿,“……难怪了,这次霍乱爆发得这么猛烈!”

  “至桓道师辨证鞭辟入里,观察也是细致入微。余等受益。”常焘向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