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位“刚肠嫉恶”,被贼虏生生气昏过去的监察御史。

  真假与否……有关系吗?

  众人只需晓得,杨佥宪一心为大家考虑,功劳赏银一概不缺,祸患都被扼杀在萌芽,已然足够。

  虚言如何?

  指鹿为马又如何?

  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用命换来的实惠,被轻飘飘几句话断送,甚至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才该拼死一争,抽刀子杀人!

  杀良冒功?

  哪来的良?

  别部附庸,京卫和营卫不了解,边军却是几番照面,打久了交道。

  夏秋放牧,冬春为匪。

  抢-劫-粮食牲畜,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

  戍卫边塞,见多扬鞭放牧,挥刀杀人的“牧民”。

  现下,别部战败,营地被烧,阿尔秃厮随时可能再至,附庸部落失去庇护,乞求内附,不过是权益之举。

  等到仇家退走,从大明得到足够的好处,部落恢复元气,九成以上会刀口转向,冲破边军,抢劫边民,举部叛回草原。

  这样的情况,不是一例两例。

  凡在边塞戍卫五年以上,都能举出先降后叛的白眼狼。提醒新兵,豺狼性恶,改不了吃肉,一时心软必遭反咬。

  战场之上不能犹豫,战场之下更不能迟疑。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军汉都能懂得的道理,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却不明白。

  不是万不得已,杨瓒也不想撸起袖子,冒险施行此计。稍有不慎,即是举朝为敌。

  只能说逼到份上,不想被活活气死,只能抄起家伙开揍。

  对手是谁,已不重要。

  与顾卿商定之时,杨瓒便知道,第一子落下,再无回头路。

  棋局既定,哪怕对上六部九卿,甚至内阁,他都要一步接着一步,继续走下去。

  刘庆被抬走,安置在右营一座军帐。

  张铭提起长刀,领护卫策马出城,巡逻墙子岭一带,搜寻漏网之鱼。

  城外营地被烧,壮丁被万户亦卜剌杀死,妇孺被徐姓商人带往草原,本以为扫清收尾,结果仍被刘柱史找上门来。

  这次是个冒牌货,难保下次不是别部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