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千户当有所了解。”

  顾卿眼眸低垂,单手按住绣春刀,忽然倾身,低声道:“成亲之事,杨侍读当深思才好。否则,徒增烦扰。”

  徒增烦扰?

  好奇心驱使,杨瓒抬起头。

  顾卿微微侧首,嘴角微掀,一双眸子恍如无底深潭,将面前人牢牢禁锢。

  骤然感到压力,杨瓒不自觉后退半步,两个字瞬间浮现脑海。

  恐-吓!

  赤果果的恐-吓!

  顾卿直起身,神态自若,仿佛冒煞气的另有其人。

  “话已带到,不打扰杨侍读,在下告辞。”

  寒风卷过,大红锦衣轻鼓。

  笔挺的背影,似一把经过千锤百炼的长刀。不出鞘则已,一旦出鞘,必利芒湛目,锋锐慑人,寒意沁骨。

  伫立门前,杨瓒许久未动。

  单手扶住门框,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

  狂跳的心渐趋平静,难言的悸动深藏入心底,再难抹去。

  躲开书吏的目光,杨瓒关上房门,转身靠在门上,单手搭在额前,用力闭上双眼,无声大笑。

  没救了,当真是没救了。

  弘治十八年十一月,北直隶迎来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

  鹅毛般的雪花,夹杂着点点冰粒,纷纷扬扬落下。神京城很快为大雪覆盖,变作一片银白。

  一夜之后,大雪足可没过脚踝。

  兵部上请,将操演之日延后。

  朱厚照不同意。

  “北疆之地,动辄朔风狂卷,六出纷飞。每遇强虏来犯,官兵皆顶风冒雪,与敌对战。今不过雪没足面,尚无强敌当前,既不能操演?如此庸碌将官,孱弱军卫,怎堪守卫京师!”

  朱厚照当真怒了。

  越是了解北疆情况,越是对兵部的拖拉不满。

  边军能顶着飞雪和鞑靼骑兵对战,京卫一场操演却是从九月拖到十月,又从十月拖到十一月,种种借口,听着都烦。

  “陛下,此事……”

  “朕不想听借口。”朱厚照发了狠,厉声道,“朕只问刘尚书,京卫当真孱弱至此?”

  刘大夏面有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