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声的惨叫。

  二十杖打完,闫二郎已是声音渐低下,晕在堂上。

  有皂吏取水来,要将他泼醒。堂侧的书吏突然朝县令使了个眼色,道:“大令,小的有话。”

  迟疑片刻,县令起身离开大堂。至堂后,方询问道:“何言要讲?”

  “敢问大令,这闫二郎,大令-欲-如何处置?”

  县令皱眉。

  锦衣卫接连上门,涿鹿县衙上下已是风声鹤唳。

  府衙和镇守太监滥发徭役,早晚都要挨刀流放。杨家是苦主,杨瓒蒙圣上钦点探花,闫二郎这个时候递状子,是自己往铡刀下伸脖子。

  闹心的是,状纸递上来,他不能不问。否则科道御史就能让他好看。

  这是个烫手山芋,偏偏还不接不行。

  之所以由二堂移至大堂,上来就是一顿棍棒,多少也是因为火气-难-泄。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回大令,这事瞒不住。”书吏压低声音道,“二尹那里,怕已有了抄录。”

  县令一把手,县丞二把手。

  彼此之间,不生龃龉也不会多友善和--谐。

  听完书吏这番话,县令眉头皱得更深,恨不能再给闫二郎几十杖。

  “大令,依小人之见,这事瞒不住,也不能瞒。不如暂将闫二郎押在县衙,遣人看住闫家,再将实情抄录上报,交由刑部大理寺处置。”

  “但杨探花……”杨家死人可是实情。

  “大令,杨氏出事之后,棺木一直安置在祠堂,不久前才发丧。这事,里中皆可为证。”

  “你是说?”

  “杨家不发丧,有九成可能是要瞒着杨探花。就算有往来书信,也不会写明此事。”

  县令不言,神情略变。

  “无丧不立草庐,无墓何能斩衰麻服?”

  峻法尚容人情,且不知者何罪?

  “好。”

  书吏一番话说完,县令眼中凝色顿解。

  当日,闫二郎被打完板子,收押县衙。

  理由很好找:民告官,先行杖再流放千里。这条律例旁人不知,闫家上下必是一清二楚。毕竟,当初闫家一个仆妇都敢指着杨家的鼻子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