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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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又有几个真正懂画的呢?

  就这样下去吧,什么也不用管了。

  后来,陶鸩没仔细去数流失的岁月。

  年年岁岁,他一人独自站在光秃秃的树桩旁边,听春雨、看夏雾、接秋露泡茶,等寒冬大雪纷飞,连雪花冰冻了他的双眸都不察觉。

  直到今日,仆人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他,说那被砍伐的桂树开出了花来……正在书房午睡的他甚至连鞋也没有穿就爬了起来,随即却跌了一跤——砚台砸到脚了。他愕然站起来,一瘸一拐光着脚地冲向门口,惊喜慌乱中不知道又带翻了什么,屋子里叮叮哐哐一片狼藉之声!他跑到了庭院中,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花影——!”

  穿透六年尘封的光阴,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布满厚厚的灰尘和一缕血的味道,他以为她会在繁花盛放的奇迹中回来。因为,无数次在梦里,她就站在怒放的花树下,冲他微笑啊。

  可是没有……

  她没有回来。就算枯树会再开花,她也不会回来了。

  陶画师痴痴看着那棵树,突然落泪转过身去,这里有最好的回忆,也有最坏的。他不知道该面对,只能怔怔地转过身去。

  五

  当年风华如仙的男子已经白发苍苍,面容也被皱纹模糊,可言语中却仍然有种力量:“你,很久没有画画了?”

  陶鸩用右手颓然捂住面孔,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许久,他才从嘴唇里艰涩地吐出几个字:“……画不成。”

  一片伤心画不成。

  “是因为那支笔?”老者叹息了一声,目光落在陶画师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疤上。

  “是因为我妻子。”陶画师怆然落泪。

  自从她去世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画了那么多图,却从来没有为她画过一幅画像。他努力想凭着记忆为她画一幅画像,不知道试了多少次,却终究没法画出来。多少次,他将作废的画纸揉成一团,也将自己的痛苦揉成一团,反复折磨,却一无所获。空荡荡的房间纸笔狼藉,他踉跄坐倒无声痛哭。

  他可以画世间万物,却唯独画不出她的模样。

  他很想她。

  “你可知道,冯花影为什么那么激烈地反对砍树么?”老者温和地看着陶鸩。

  “因为……她自幼便喜爱所有花草树木。”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