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枯秋(5)
��的?那个男人的吗?我告诉你,你休想逃!”

  知秋手刚触上车门,就被他一个巴掌扇倒在地上:“贱货!婊子!”

  知秋脑子里嗡嗡的,想到的,只有肚里尚未成型的孩子。她感到有只手,试图把她拖起来,可她的骨头似被抽出来一般,她竟又往一侧倒去。

  这里是新开发区,而旁边,是很缓很长的坡。

  什么叫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十几年前,男孩把她救回来,十几年后,她依然会摔下去。

  这个坡,她注定要滚一遭。

  意识一点点消散前,她听到知夏的叫喊,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听到纷杂的脚步声……

  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孱弱、瘦小却很坚定的男孩的背影。

  “哥……”她很轻很轻地呢喃一句,轻到她自己也没有听见。

  是那个男孩,与她血浓于水、被迫分散的哥哥,不是这个恶魔知夏。

  她曾经想过,也许他早就死了,去见他们的父母了。

  也许,他过着很美满的生活,有称心如意的工作、家庭,有机灵可爱的孩子。

  也许,他与众多的庸人一般,

  記住我們的導航地阯:roushuwμ點xyz→抽烟、喝酒、打牌,得过且过。

  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好过她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知秋是在刚刚天光的时候醒的。

  病房里静悄悄的,微微的鼾声,更突出了这种静。几张病床挤挨在一起,天边是蟹壳青色,有几缕光,慢慢地像水漫开。再过不到半个小时,天就会彻底亮了。

  窗边站着一个人。

  知秋的病床在他的斜后方,正好看见他憔悴的侧脸。

  他叼着一根没点的烟,手撑着窗沿,下巴上胡子拉碴,眼眺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知秋自认有个强大的内心,不然,早在知夏强奸她时,她就轻生了。可看到这一幕,她又觉得,她心如一团纸,被人揉得稀烂。

  听见抽泣声,杜浩转过头来。他走过来,把她瘦可见骨的手掌握在手里。

  知秋抬起手,摸摸他剌手的胡茬,“几天了?”

  他知道她问的是她躺几天了:“两天。”

  她笑笑:“怎么才两天,你就跟换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