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
。没有出租车。我站在她身边,说:“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她说:“我坐地铁。”于是我也不管我的自行车了,就陪她朝附近的地铁车站走。

  地铁里没什么乘客,她坐在车厢一角,看也不看我。我坐在她对面,一路无话。

  下了地铁又换末班公共汽车,到了永定门外。她住的离皇族夜总会真是太远了。

  我想,她每天夜里下班光打“面的”的钱,恐怕一个月就得好几百块。

  走到一个胡同口,她站住了,说:“就送到这儿吧。”

  我说:“那好,我回去了。”我知道她必定料想我这会儿总得说点什么,可我什么也不说,告了辞便转身。

  “你,娃海是吗?”她终于叫住我,但不看我,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我说是。

  “你要我怎样谢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

  “你听着,除了钱我什么也不能给你。”

  “你想多了,”我说,“我最初找你不过是想问问关于意大利小提琴那个案子的事。”

  “你问它想干什么?”

  “我告诉过你我想写一个剧本,我觉得这故事不错。”

  “嗅,我忘了,你好像是个作家。”

  “就算是吧。”

  “作家都像你这样好心吗?”

  “不一定,不过作家都很好奇。”

  吕月月闷了一会儿,终于用眼睛直视我了。她说:“你白天来吧,下午三点钟,就在这儿,等我。”

  白天,下午三点,我如约前往。到永定门外时,已找不见昨夜那条冷僻的胡同。

  夜间清静空荡的街道,此时已被一大片破烂嘈杂的旧货地摊覆盖。在寒流过后的灰白色的阳光下,到处是垃圾一样的旧家具、旧自行车、旧瓷器、旧衣服,甚至破锅破木头都堆出来叫卖。我在这半城半乡的人流中辗转寻找。昨夜的冻土已被无数双脚踩化,脚下污水横流。我片片断断地搜寻着记忆中尚存的关于那个胡同的每一个细部,忽而明了忽而依稀。正在焦灼之际,身后忽有人唤。

  “海先生,早来了吗?”

  我回头去看,正是吕月月。从装束上看,像是出门才归。我问:“你出去了?”

  吕月月不苟言笑,只简短说:“啊,跟我来吧。”她那张标致如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