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是我在这里替她立了块碑,墓志铭还是我亲手刻的。”王烜在一方空地前给霍泱比划,“她不信教,所以我没有请牧师……”

  霍泱不忍他继续,“王烜,可以了。”

  “你不想知道,我写了什么墓志铭给她么?”

  王烜开始变得像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头子,不管不顾地自言自语了起来,“我写的是——”

  “女孩,我愿做一支善谈的蜡烛,来生在你床边,为你点亮所有此生未曾叙尽的思念,与爱。”#

  康桥下雨了,雨丝绵绵,轻盈地扑在霍泱漆黑的长发间。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今年的春天好冷。

  这些天,哪怕再如何崩溃,她都没有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哭过。

  昨天她跟王烜说,她可以为了继琛去死,是认真说的。

  她若没了继琛,不会活不下去,但是于她而言,她生命里的活力与希望都被抽空了,遑论爱与被爱。

  就算要哭,也要等继琛回来的时候再哭。

  他回不来,她就去陪他。

  所以,还没到要哭的时候呢。

  霍泱偏头看王烜的侧脸,继琛清隽的轮廓里好似映上了一层别人的影子,虚虚的、钝钝的,哪里都是触手可及的痛。

  到底意难平啊。

  可怜人。

  霍泱敛眸,等了好一会儿,感觉到王烜的低沉之气略微被风雨吹散了些,才故作轻快地拍了下他的肩头,“我们去吃冰淇淋吧!”

  王烜本也无需安慰,但霍泱的话难令他动容。

  他牵起嘴角,试探性地问:“草莓味的吗?”

  霍泱把花束放到草地上,“当然!”

  起身的时候,她抬臂,把手递给王烜,“你说,她会喜欢我挑的花吗?”

  王烜托着她细白的腕,借力给她,也笑着回了一句“当然”。

  草莓味的冰淇淋居然售罄了,霍泱吃着树莓香草的双色球,兴致缺缺地边走边抱怨,“这家店的老板最近越来越懒了,草莓季还没完全过去呢!怎么也不多备着点!”

  “下次再带你来吧,”王烜被她的孩子气逗乐之余,没忘了跟她提正经事,“对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先一起回若耶吧。”

  霍泱眨巴眼睛,“你是在担心恐怖袭击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