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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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相对沉默了片刻。

  半晌,沈梒轻声问道:“你父亲和大哥,是个什么态度?”

  谢琻的手指扣着桌面,眼神有些阴郁:“他们没有明说。我大哥那个人,心思深沉,事事以家族世家利益为先,甚少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谢家在边疆军队里根系深广,边疆与草原打了这么久的仗彼此之间早已是血海深仇,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大哥和父亲必定不能明着支持与达日阿赤的议和。但他今日私底下与我讲起了达日阿赤汗病中的事情,又猜测到了未来和亲的事,听他话里话外的语气,竟像是支持议和的。”

  “那……”沈梒抿唇,低声道,“你听了他的话,现在心里……”

  “我不信这乌日更达濑。”谢琻冷笑道。

  沈梒没有说话。

  “我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人是个典型的草原狼。”谢琻冷笑道,“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就是直觉——他的眼神,他的态度,还有他变幻莫测的态度,草原人对待自己的兄弟不是这个态度……良青,你久在江南,甚少接触这些草原人。但我从小到大,身边皆是将门之子,我们的亲族们或多或少都曾败在这些狡猾的草原狼手里。他们,真的不能轻信。”

  “我知道。”沈梒本就心底彷徨,被他这么一说,更升起了几分焦躁,“但此乃国事,你凭直觉未——”

  “而且他说的那些理由根本也站不住脚。”谢琻恼道,“说什么自己喜欢男人,所以继承不了汗位,这多荒唐?我甚至要怀疑他是从哪儿听闻了关于你我的流言,故意编造出这一套说辞,降低你的警惕。”

  “胡说八道!”沈梒脸色也渐渐铁青了起来,“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们的关系反倒成了我的弱点了?”

  谢琻怒道:“怎么又吵起来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

  他猛地顿住口,烦躁地吐了口气。

  沈梒僵着身子坐在桌边,定定地盯着桌子的一角。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谢琻低低的声音在死寂的屋子里响起:“今天无论我说什么,怎么都好像是错的。”

  沈梒心底也有些凉,他平视着桌角的烛火,轻声道:“你我还是不要再聊这件事了。”

  谢琻盯着他:“那你最终究竟决定要怎么做?”

  “乌日更达濑今日和我说的话,我肯定要如实转告老师。”沈梒低声道,“之后的事情,也非我能所左右的了。”

  谢琻冷笑道:“李陈辅那守成迂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