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
�道,“还气吗?来让我进去,给你顺顺气儿。”

  然而沈梒却没有挪步。他挡在窗前,微微垂头抿着唇,半晌低声道:“让之,你不必如此。你我争吵,也并非是因为私事,没有谁需要向谁赔罪……”

  “不,我说错话了。”谢琻沉声道,“我不该说你忘了 ‘木兰围场之事’。其实我比谁都知道,你永远不会忘记那些过往,只是你比我成熟,不像我一样只因报仇心切,便将国事和私事混成了一锅粥。”

  沈梒微微一颤,无言片刻,终是长叹了声,侧身让开了些。谢琻扬唇一笑,一撑窗台跃了进去,伸手一把将沈梒搂入了怀中。

  沈梒一震正想推开他,却被谢琻紧紧按在胸口,闷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下……今天还被我大哥训了呢,说我不了解事情全貌,只会意气用事,比你差远了——”

  “谢大哥回来了?”沈梒有些意外,“他说什么了?”

  谢琻拉着他坐下,闷声道:“大哥说,达日阿赤汗病危了,他也没有子嗣,所以想求娶中原公主来生下未来皇嗣。”

  这与乌日更达濑对自己说的话不谋而合。沈梒并不意外,谢父早年从军,谢家在边境和军中的势力远比在京城中要根深蒂固的多,谢铄先一步得到消息是意料之中的事。

  谢琻凝视着他:“你是不是因为知道达日阿赤汗病危的事,才一力主张议和?”

  沈梒微微沉默了下,摇头道:“我之前主张议和,是纵观草原部族之间局势得出的结论。至于达日阿赤汗病危的事……我也是今日才听说。”

  说罢,他将与乌日更达濑会面的事,原原本本跟谢琻说了一遍。

  谢琻拧眉听着,待听到乌日更达濑解释自己为何不能承继汗位的原因时,不禁嗤笑了一声,讥讽道:“你信他?”

  “我……”沈梒哽住了。

  在今日之前,沈梒本觉这位贵使大人为人圆滑风趣、彬彬有礼,的确能让人心生好感。

  但当他见识过那双翠绿眼睛中闪过的野心之后,却再也无法轻言“相信”二字。

  迟疑了半晌,沈梒终于缓缓摇了摇头:“说实在的,我不知道……他说那段话时,不似作伪。但若说他一位年富力强的亲王,没有别的方法夺得汗位,我却又实在不能相信。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却又不想要这唾手可得的权利,实在让人疑惑。除非他——”

  “——除非他想要的权利,比区区达日阿赤汗位的权利更大。”谢琻冷笑道。

  比如草原的霸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