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
�哭哭啼啼的。

  而是就此仓促地撒手人寰,他不放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唯有竭尽全力地去填补一二,才能谈得上瞑目。

  王旦眼底尽是遗憾。

  ——上天为什么不再多给他一点时间!

  “你,坐下吧。”

  王旦吃力地挤出这么一句后,就半闭着眼,急促地呼吸着,竭力恢复一些元气。

  陆辞依言坐到摆在床头的木椅上,前倾俯身,仔细地凝视着那张如纸般苍白的衰老面孔,极温柔地握住那如与干柴无异,只剩嶙峋瘦固的手。

  他相信,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人,在亲眼目睹眼前一幕后,也不可能不为此感到震撼。

  求生意志强的人比比皆是,但能支撑着王旦坚持到这步的,却是天下苍生,而非骨肉血亲。

  这么一算,能与其比肩者,就寥寥无几了。

  陆辞心里是空前的宁静,认认真真道:“请王相吩咐。”

  王旦为保留说话的力气,索性也不睁眼了,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轻轻道:“王钦若回不来,却还有丁谓在。”

  再多的提拔之情,在利益不断冲突局势前,就显得不堪一击了。

  尤其寇准素来是不屑虚与委蛇,四处树敌的做派,丁谓根本不可能与其朋结。

  然而大宋国力,却是经不起折腾了。

  陆辞沉静道:“我明白。”

  王旦无声地勾了勾唇角,继续慢吞吞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寇准……不是他的对手。”

  关于这点,陆辞也明白。

  他默然片刻,却是低声询道:“王相是让我帮他,还是让我替他?”

  帮,自是与寇准为朋结党,为其扫清前路。

  替,则是韬光养晦,不参与进朋党的斗争中,关键时一网打尽。

  这一问是轻描淡写,然真正寓意,可谓昭然若揭。

  若换作平时的陆辞,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问出口的。

  若换作是平时的王旦,也绝无可能接受这份表露无疑的野心的。

  但在这宰辅将死,朝廷要风雨飘摇时,听得这魄力十足的一句问,王旦不禁愣住了。

  他意外地打量起了面容沉静的陆辞,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讶异。

  最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