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六章 夏子著书
��抱怨,因为李恪就扶膝端坐在正堂门外,头顶连象征意义的棚都没支,官袍着水,贴身而坠,爵卉指天,绵雨成珠。

  还是把指挥部盖小了啊……

  李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温润含笑:“农人言,春雨如油,冬雪似金。季春日头渐烈,下一场雨,苗禾便饱饮一顿,拔长几分,是好事儿。”

  儒身后的百夫民官笑得格外大声:“祭酒是文人,说的话却似农人,在理得紧!”

  “我是文人,是勋贵,但亦是农人,是工人。”李恪笑着解释,“莫看我年纪不大,但世间四民我除了商人不曾做过,其实皆做过。”

  “难怪祭酒少年闻道!人家活一世,您活三世哩!”

  很活泼的一个捧哏啊……

  李恪白了儒一眼,总觉得搭话这人被儒调教过。要不以大秦农人的憨实,这么大的场面,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怵呢?

  他抬抬手压下渐渐活跃起来的气氛,轻声道:“今天叫大伙从天南海北聚过来淋雨,因由你们大都清楚。机关工事不同于常,省民力,节国用,就连耗时也能省却许多,大利于秦。陛下想在天下推泽,奈何机关易制,如在座诸位这般懂得用好机关的人却少之又少,如之奈何?”

  江隅傲娇一笑:“猛将起于庶卒,丞相拔自州部,他人若不懂,便来直道搅上几日夯土,挨上几道响鞭,不就全懂了?”

  众人哄然大笑。

  李恪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摇头说:“江处长说的确是一法,不过我等直道先后磨合半年余才有今日之平顺,真给诸位手下换一群诸事不通的憨货,替走费心调教的能人,你等乐意否?”

  江隅脸上的笑一下便僵住了。

  他是保卫处,名下仅万卒,却有军侯七人,而且机关一起,民官一配,需要管束的事务照理说远小于寻常工程。

  可事实呢?

  直道工程因为机关的原因,光集中施工就有十几处,还有一座总指,七座分指,机关转运,粮秣输送皆要护卫。

  他本以为一万兵卒看管三万五千民夫,李恪称得上胆小如鼠,可真个运作起来,堂堂总营居然连三千备兵都维持不住,天天拆了东墙补西墙,整整两三个月,他都处在将不知兵所在的慌乱境地。

  这种日子他真不敢再过一次了……在李恪手下,他这个校尉要掌控的可不是一曲一部,而是屯,甚至是什……

  没有精干任事,而且适应了直道节奏的下属,他用什么去掌控这些细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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