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人影,医院里的同事说他们医院的中医师是从来不用值夜班的。母亲撕心裂腑的大哭大闹不仅没有使父亲回心转意,还使他忿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几个月也不给家里一分钱。

  一日,母亲打听到了父亲和那女护士的住处,牵着阿华的小手找上门拉父亲回来。但父亲在抚着阿华的头犹豫许久之后,最终舍不下那个比母亲年轻二十岁的娇艳女人,狠下心掰开阿华死死抱在他腿上的一双稚嫩的小手,把她们母女赶了出来。

  三年后的一天夜里,父亲被人抬回家来。原来那女人几个月前已经另嫁他人,父亲在极度悲愤羞辱之中身染重病,思念妻子儿女却无颜回家,直到卧床不起预感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时才不得不让邻居将自己抬回家中,回来没几日便一命归西了。

  父亲死时,阿华幼小的心灵充满酸成苦辣的痛苦滋味,但直到父亲下葬却未能流下一滴眼泪来。

  父亲死后,饱受磨难的母亲迅速衰老起来,四十几岁的女人已是满头白发,双目昏黄,嘴里只剩下三五颗铁矿石似的残破牙齿。在阿华刚上初中的那年,母亲终于也撒手人寰了。母亲是在等阿华放学回来后才咽气的,她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从小跟着自己受了许多苦难的小女儿。临死前,母亲把省吃俭用积蓄下来的几百元钱交给阿华已经成年的哥哥,叮嘱他无论如何要把阿华养大成人,供她多念些书,以便将来有个好工作,说完便闭上双眼,默默告别了这个既让她伤心又让她挂怀的残败的家。

  阿华扑在母亲身上哭得死去活来,直到不省人事才被哥哥抱回她自己的房间。

  此后很长的时期内阿华都未能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常常在夜里一个人偷偷流泪甚至失声痛哭,然后抱着湿冷的枕头独自睡去。与此同时,阿华像一下子长大了许多,懂事了许多。她在学校里勤奋学习,成为班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回到家里便努力帮助哥哥嫂子做家务,买菜、做饭、洗碗、打扫房间之类的日常劳动几乎全部包揽下来。在嫂子冬天生孩子期间,阿华起早睡晚忙里忙外,在院子里冰冷的水龙头下漂洗n布,两只小手冻得胡萝卜般肿痛钻心,邻居老乃乃见了不禁为这爹娘早丧的孩子暗自抹泪叹息。

  哥哥自幼跟随父亲学习中医。但直到父亲弃家出走时,哥哥上学,父亲上班,两个人并无多少时间在一起传、学医术,加之哥哥对学医兴趣不大,所以最终也只是学了一点皮毛。高中毕业后,哥哥靠着父亲的关系和名望而能在离城不远的一个小镇上做见习医生,但他没有利用大好时机努力学些真本事,而是把精力和心思都用在了搞女人上。但凡年轻漂亮的女人来看病,他便要千方百计地在人家身上捞些便宜,嫂子便是由他的病人被“破格提拔”为他的妻子的。母亲死后不久二人便结了婚,回到城里的家中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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