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而阿华做过的客人,却几乎从来没有人“点”她的“钟”,他们再来时便去找其他小姐了。如果偶尔有一两个来“点钟”的客人,则都是一见面便提出各种非分的要求,好像他们上次用阿华“做钟”亏透了,这次非要赚回来不可。面对这些客人,阿华只得知难而退,要他们另请高明。

  阿华怎么也搞不明白,男人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另外的男人,像她想象中那样的男人,但她确实从来也没遇到过。她的这一生已为男人伤透了心,尽管她到今日也才仅仅二十四岁,尽管那几个最使她伤心的男人都曾是她最亲近的人……

  阿华至今清晰记得父亲的模样,那个在她七岁时弃家而走,三年后回到家几日便病死在床头的瘦弱的男人。阿华家的先辈原居住在江汉平原一个繁华的小城里,祖传行医,父亲则是这个小城一家医院很有些名望的中医师。但是在阿华尚未出生的时候,阿华的一家被迫迁到离城七十里外的乡下居住了。

  乡下的生活很苦,但民风纯朴,人心友善,当地人并未嫌弃这家因出身问题而被赶出来的城里人,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常有人接济他们一些食品和家用之物,慢慢地也有一些人来找阿华的父亲看病,所付报酬常常也是一小袋米、面或新鲜的瓜、果、蔬菜之类的物品。后来,村里腾出几间公房让阿华的父亲开了一个诊所,虽说十分简陋,但却可以使乡亲们的小病小伤得到及时的医治,大病也可以得到及早的诊断;同时,阿华的一家也有了个不错的栖身之处。后来,阿华就出生在这个半边是诊所半边是居室的房子里,从小跟在父亲身边看他给人诊病、配药,有时还跟着母亲到附近的山里采摘药草。

  他们那个地方有山不高,其实差不多就是广袤平原上点缀的一片片小丘;但山上灌木葳蕤,野草葱笼,一到春天,满山的野花争香斗艳,引来成群的蝴蝶、蜜蜂和许多叫不上名字的美丽的小虫子。每次跟母亲上山阿华都玩得十分开心,以至流连忘返,常常是母亲在山下喊了半天才见她一手捏着一只蝴蝶一手攥着一把野花从树丛草隙中跑下山来。后来搬回城里以后,阿华仍时常怀念那童话般的乡下风光。

  阿华六岁那年,全家人又搬回了小城居住,阿华父亲的医院还给他补发了一笔工资,那数目在当时来说也足以让全家人欢喜让其他人羡慕了。同乡下艰难的日子相比,全家的生活有了明显的提高,虽谈不上有多富足,但至少吃穿已不用发愁,阿华再也不必穿那些用母亲带着补丁的旧衣服改制的小花裙子了。

  古人云:“饥生盗,饱生y。”那前半句说得不一定对,阿华一家在乡下最艰苦的日子里也从没偷拿过别人的一粒粮食。但那后半句却似乎很有些道理,阿华的父亲回城后不到一年,便同医院里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勾搭上了,以至常常借口值班而不回家过夜,到医院里去找他却又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