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子哥哥的一片心血白白枉费,一晃就晃进他家乡重庆郊县的镇山村兰老五家里去了。塌鼻子女婿在镇山村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家。虽说自从父母去世后,两个妹妹又离家不归,家道逐渐衰落,但还不至于潦倒到笑骂由人的地步。塌鼻子女婿纠集家族中几十人去兰老五家几次问罪,都因为逮不到三姑娘而怏怏而归。我曾经仔细打听过,但塌鼻子女婿死活不肯说,支着邵美去问,还被塌鼻子女婿指桑骂槐说几句,弄得邵美讪讪的,好久不肯去他家里看老夫人的遗照。

  “你老哥也是,干什么棒打鸳鸯,又不是旧社会。”我撕块蛋白丢在嘴里细嚼细嚼的,“先头听他骂得有山有水,好像兰家祖宗先人都对不起他,三姑娘你也真是。”三姑娘听到有人依依呜呜地在堂屋里开始念神念鬼了,她说得小声小气:

  “怎么回事?兰老五的大爷爷解放前是刘财主家长工。有一天刘财主守屋的狗莫明其妙暴死。财主扭住姓兰的不放。也是兰家老人软,硬是给死狗披麻带孝大锣大鼓c办三天才脱手。据说当年还挂了挽联,叫什么‘黑狗老大人,孝男兰忠诚’。十里八里都在传。”

  “老一辈干的憨事,和你们相什么关了?我以为是十大冤家九大仇呢。要说辱门庭,你大哥坐牢才是辱门庭。你甭管,我帮你劝解几句。实在不行去法庭告他。我请法律系的朋友们帮你当律师。又不是旧社会。怕是不要王法了。”我嘴里嚼着,腮帮子鼓动着。

  三姑娘不置可否地坐在木床上。我三口两口吃完j蛋正准备出门伸张正义,塌鼻子女婿y着脸站在我的独院门口叫我。

  “雨桓,论理说呢家丑不可外扬,我郑家也算知书达理的人家。论理说呢你是外人,但是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也不把你当外人看。三姑娘跑出去我认了。她现在踏进我郑家的门就得听我郑家的规矩。我请先生来推算,说是家里要祭三天的脚。这三天不管兰家白家的人都不准进我郑家的门儿。你跟三姑娘说,三天后要留要走由她。只是若要正正规规亲是亲戚是戚呢,叫她带个信给兰老五家,把礼节给我补清楚。砍了林子,乌鸦就不叫了。”塌鼻子女婿气势汹汹地说着。

  吃j蛋时我世纪末、爱情自由、婚姻自由地想了一大堆,在这个六十年代的老生产队长面前,我只是憨痴痴站着。待他说完,我反而憨憨地想:塌鼻子女婿要在镇山村做人,三姑娘这样走得名不正言不顺,叫他老脸往哪儿搁?再说,养大个姑娘也不容易。

  “雨桓,按理说呢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米汤。你跟三姑娘说,若是要亲是亲戚是戚地走呢,我好在院墙边挖个侧门。她这样跑出去的,正门三七二十一天是跨不得的。”塌鼻子女婿又补充道。

  我唯唯喏喏,满口应承。婚姻自由归自由,三姑娘也做得过火,虽说是你自己过日子,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