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多少恨(三)
��修的衣服穿。

  辛桐不敢动弹,指腹摁住胸前散落的长发,尽管这样,发尾好像还是蹭到了他的耳朵。

  “下班还挺准时。”

  “不加班当然要准时溜走,”辛桐调侃,“只有季先生能符合您企业理念里的奉献,我纯粹是打工……大部分都是干活糊口。”

  傅云洲笑了下,甚是温和。

  “可惜我已经辞职,不然就依你说的,把奉献改成努力糊口。”低哑雍容的嗓音,水沉香一样好闻。

  辛桐掩面而笑。

  下了车,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傅云洲身后,一路忍不住左顾右盼。

  大门禁闭,嘈杂的人声与乐响一浪一浪地自脚底的门缝卷了上来。恰巧有人要走出,未等傅云洲去推,地下酒吧的门便从内打开。

  舞台中央晃眼的灯光,红红绿绿地闪进眼底,四周却暗得要靠手机照路。

  傅云洲回首瞧辛桐一眼,伸手示意她牵住自己。

  辛桐没递出自己的手,在一片黑暗里,她的眼神宛如莲花浮在水池。

  才下班,女人穿得并不讲究,一件体面的羊绒大衣来来回回穿。走到程易修特意留的座位,她脱掉外套,露出衬里的长裙。

  “喝什么,”傅云洲开口。

  辛桐展开烫金的皮套,对一串酒名沉吟片刻,抬眸戏谑道:“超级长岛冰茶?喝完就陪睡。”手肘撑着光可鉴人的桌面,那串玛瑙镯子向下滑了几寸。

  傅云洲从辛桐手中取走酒单,对侍者耳语几句。

  “其实我想点可乐。”辛桐努努嘴。“白酒辣,啤酒苦,红酒酸涩,还是可乐好喝。”

  “没人会特地来地下酒吧喝可乐。”

  “那可不一定。”辛桐不由想起来酒吧也是喝牛奶的季文然。

  傅云洲一句不发,偶尔摁亮手机屏,似是在等谁的消息,害得对面的辛桐坐立难安。

  两杯酒送上,她伸直手指,勾到一杯,浅浅抿了两口。冰凉的酒液辣得舌头都麻了,薄薄一层汗覆在后背。

  傅云洲轻笑,为她额外要了瓶冰水。

  “早知道我选苹果酒,”辛桐一口气喝了半瓶冰水,舌尖半露。

  她这句才抱怨完,酒吧的侍者又送上水烟。

  “蜜桃味,”傅云洲淡淡道,“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