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九)
��你嫁与楚帝。”阿史那押忽握住顾鸿云的手腕。“如若她答应了,我们便趁机让几个难以自足的小部落南迁入关,若她不答应,我们便再战。”

  顾鸿云凝望着妹妹热切的双眸,愣愣的,没接上话。

  他抿唇,语塞了好一阵,方才长长舒了口气。“难怪阿娘先派我来长安。”

  “大姐说,南下是最好的选择……再打,我们便要出拿灭族的决心打了,”阿史那押忽语调渐急,“你莫要怪阿娘,她也是为了族群。”

  “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大姐刚定亲那会儿,大家总聚在帷帐里,讨论未来娶亲的事。二姐说喜欢的都要抢来,叁姐说要能干活、好生养的。你说越俊俏越好。”顾鸿云笑了笑。“我不懂事,非掺和进来,嚷嚷着要娶一个会骑着马带我去草原放牧的女人。结果大家都笑了,说男人不能娶,要嫁,我便改口说要嫁一个带我骑马放牧的妻主。”

  阿史那押忽撇过脸,摸着辫子,换作她不说话了。

  “不过这样也好,”顾鸿云道,“算我将功补过。”

  绢布遮蔽着的窗棱外传来似有似无的敲钟声,恰如涟漪荡漾,是宫城内的更钟。大抵是下朝了,沉寂的鸿胪寺打了个哈欠,晃悠悠地爬起来运转,脚步声渐起,来往的官员互相问早。

  顾鸿云侧耳听着渐散的钟声,蓦然想起昨夜恍惚间听到的那句话。

  “有啊,但他已经死掉很久了。”

  陆重霜这种野蛮的疯女人,也会有在乎的人?顾鸿云被自己愚蠢的念头逗得嗤笑出声。

  笑完,便是无穷无尽地等待。

  顾鸿云还没做好厚着脸皮凑到她身边说恭维话的准备,局势又非要他热脸贴冷屁股,弄得他进退不由。

  这不愿,那不肯,便唯有等,枯等。

  终日百无聊赖地倚在卷帘边,听鸿胪寺的下人们谈着巍峨的皇城内传出的风流事。

  传闻圣人新得了一只岭南白鹦鹉,聪颖无比,称之为雪衣女。每日退朝的更钟敲响,内侍省便开笼将其放出,日暮时它落在谁家殿内,宫人就在谁家殿前悬一枚白玉凤佩,代表陛下今夜将临幸此处。

  新入宫的少年们总踮着脚仰起头,看雪衣女今夜能否落在自家,痴痴盼望着女帝的临幸,以及内宫送来的刻有封号的字牌。

  禁庭能有此般风雅事,还需归功于帝君贤德。

  自马球赛后,夏文宣依照妻主的意思,勾好入宫男子的名单,并暂拟位份,遣下人递给葶花,再由葶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