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三分。
��着?

  第叁十一天,张受不了累,走了。

  随着张走,柳姝才清楚为什么不用报全自己的姓名。

  在厂子里,是没有人会记得你,报不报全名是无伤大雅。

  柳姝变作「小柳」只是在一夜之间,柳姝允许旁人叫她小柳了,亦不介绍自己有个姝的名字。

  寝室内的人换来换去,在短短一月,已经换了两个人,而一个月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柳姝有工资了。

  广告上写的是四千,她应收四千,柳姝应聘时未多谈,听见有地方要她便入职了,直到工资发到手时,才知道是拿到了两千九。

  两千九,不到叁千的数目,在永不熄灭的广东,能够做什么?

  一顿火锅是一千,一次开房是几百,一回洗浴是几十……

  柳姝拿着工资去问,问到地方时,领导指着白纸黑字。

  「未成年便是这个价钱。」

  「你们未同我说。」柳姝的手在抖,喉结处在震,罕有地生气了。

  她的手已经不是细嫩,她想继续闹下去,但是她怕她唯一的一份工作丢掉,吵至半途,领导递台阶下,她只好仰着首,一分一分地将声音吞回去。

  喉咙在咽,又是在咽。

  晚间回去寝室,柳姝又一次地失眠了。

  睡不着,她又是睡不着,在上铺辗转来回。

  她并不是很中意上铺,上铺让她不安全,算是有遮挡,她也认为自己会掉下去……掉下去会痛,亦会出丑,在很多不熟的人面前掉下去是件坏事,厂子内谁会关心你?

  有些事一旦多想是收不回的,初脱开家人的幼兽掉眼泪了。

  在陌生的工厂,抱着不安全感,一个风声都会惊动她,在外面,谁会像淡典一样关心她?

  让她房用,给她钱花,任由劳役,未尝反抗。

  谁会像?

  在夜间,拥有两膀壮肉的高姐起身了,她在柳姝的下铺,在她起身时,柳姝便阖上嘴,压抑着胸腔,静静地淌眼泪。

  高姐去上厕所。

  柳姝听见厕所有抽纸声,有水声。

  高姐上过厕所后抽水,而后去洗手。

  柳姝听见肥皂的声音……

  高姐回到寝室,披着头头发,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