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她脸上还带着未干涸的泪痕,她手上的绷带早已被血色点染的凌乱不堪。

  江逐年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灯罩,沉重的琉璃如果就那样打在自己头上,只怕是——

  幽幽点了一支烟,江逐年一边沉思着,一边略带些许恶趣味地往苏想楠脸上喷了一口。

  她没有醒,像死了一样。

  江逐年抓过薄毯往她身上盖了盖。目光一及,瞥见她右手腕上似乎还有另外一道陈年的伤疤。刀锋割过的清晰,饶是覆盖了淡色的角质,依然不难想象当初是怎样一番鲜血淋漓。

  ——真是个矫情的千金大小姐。江逐年冷冰冰地想。只怕是遇到点挫折和不如意,就想着要死要活吧?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跟他心里那个坚强乐观的徐小优相比呢?

  只是江逐年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就在徐小优周年的那一天,他一个人烂醉如泥地落在清冷的凌晨街头。一群地痞见他衣着不菲,歹心抢劫。他为了护住小优送给自己的那块廉价手表,竟把对方bī得亮出了匕首!

  是跟在他后面的苏想楠不惜以瘦小的身体挡住刀子,用视死如归的气场吓走了那些不敢闯大祸的流氓们。

  她不足九十斤的体重,是怎么将这个男人硕大的身躯扛回酒店的大床?

  那一滴滴殷红的血痕,并不是她‘倒追bī名份’的初夜血。而她清晨从他身边醒成一种‘生米熟饭’的架势,也仅仅只是因为……她实在太累了,累到不知不觉就守着他睡着了。

  江逐年永远不会知道,戏多的人,不仅仅是那些偷拍听风就是雨的花边小报记者,还有他自己。

  他只道苏想楠是个心思叵测的千金小姐,乘人之危无所不用其极。却不记得前一天晚上,是谁扑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傻b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