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星半点娇媚。可轰鸣的音乐声里,她又是唯一的星光,带着无关性别的纯粹美感。

  她在音乐声戛然而止的瞬间,摘了棒球帽,扔下了舞台。

  台下,一片在半空里争先恐后的手,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路知意站在至高点,分明的面容,利落的短发。肤色健康,未着半点脂粉。眉眼清冽,若高山之巅的一缕晨光。

  像歌里唱的那样,不雍容华贵,不琳琅满目。

  她笑了笑,鞠躬,下台。

  对这舞台毫无留恋。

  她在众目睽睽下起舞,丝毫不理会周遭昏昏欲睡之人。

  隔着半个操场都能感受到人潮的沸腾。

  陈声立在铁丝后,双手懒洋洋插在裤兜里,又杵在那好一阵。

  掌心的手机震了又震,说好的十分钟早已过去,饥肠辘辘的室友濒临死亡边缘。

  最后,他终于挪动了步子,转身离开的瞬间,掏出手机低头看。

  韩宏从“要变成一具尸体”到“已成为一具尸体”。

  凌书成让他回寝室的路上顺便买点纸钱。

  他回了句:“就来。”

  然后把手机揣进包里,加了步伐。

  走着走着,没忍住,嘴角蓦然一弯。

  ……到底还是小瞧了她。

  *

  接下来的日子,相安无事。

  他照样带大一的跑操,她照样沉默寡言跑在最前面。

  虽然陈声嘴贱,但路知意知道,只要她不搭理,这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沉沉冬夜,她第一个跑到终点,“跑完了,走了。”

  他站在跑道边瞎子似的,在空气里一气儿乱摸,“路知意,你在哪呢?黑不溜秋煤炭似的,一到夜里伸手不见五指。”

  起雾的早上,他对第一排那瑟瑟发抖的胖子说:“怕冷啊?裹得跟球似的,来跑操还是来玩儿相扑的?”

  下一句:“你看看你后面那女汉子,学学人家,皮厚的人不需要穿棉袄,自带防寒服。”

  下雨的天气,她戴着帽子跑步,经过他身边。

  他冲她说:“多淋点雨是好事,说不定雨后春笋,某些扁平部位也能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