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欢娘抖着心肉,见郑济安目色渐浓,似要发难,攒了一手汗,却见临窗那边站起个身影,原来舅老爷也一室,只是从进来到现太畏惧,没发现。

  柳嵩走近两步,脸色沉痛,语气也是诚恳:“姐夫,这事是懊恼,可也怪不到欢姨娘头上,绣绣外甥女儿拿去,她也没法,被那高翠翠利用,她那就是料不到了,拿这些花样回宅子,也是为了不弄错那些录单,比对着誊罢了,想那回,还是欢姨娘看出了伙计调错县宰两房夫人花粉,给郑家免去了一起纠纷呢!”

  这话一出,柳倩娥狠狠瞪过去一眼,怨他怎就贪色到这个地步,这种关头还不忘给人说好话,忘记了自己平日教诲。

  倒也是奇怪,柳嵩平日精干自私之徒,这会儿也不怕引火烧身,见姐夫脸色还是难看,又多劝了几句。

  郑济安恸哭一场、昏死一回,早就泄了大半怨恨,现听内弟一说,通身满脑都是疲惫,只感慨是天意,喉头甜血还滚,又脸盆里吐出两小口。

  柳倩娥只怕牵连了弟弟,趁机将这夫婿搀回了床上,又示意众人退下去。

  欢娘勉强逃过一劫,却料不到是柳嵩帮腔搭救,想他自从去年诱骗自己去香铺被霍怀勋戏弄后,就安分不少,后来从鹤翱观回来后,柳嵩这小半年家是连看都不多看自己一眼,跟陌生人差不多了,今儿却是反了常性。

  走出庭院外,欢娘与柳嵩不约而同,对上一眼,却也没多问,穿过跨院回厢,刚走上一道短廊子,后头却窜了人影儿,噔噔几步上前,拦了去路。

  欢娘一见是柳嵩,心头一明:“多谢舅老爷为妾身出声,舅老爷是还有什么事?”

  柳嵩晓得她会错意,当自己有什么图谋,哼笑不无冷意:“我小祖宗,姑奶奶,要不是你那人面前进谗言,猛说我坏话,我哪能拼了性命给你说好话!你甭躲得跟什么似,我可再不愿意叫人打乌了眼睛、拧紫了脖子!我那天连你一根汗毛都没动,你可得摸着胸口说良心话啊!我无端端受了这屈辱,你说我冤不冤……总之我遵着他话,只要还有一j□j气儿,就帮你不这宅子里受半毫委屈,得了吧?”越说越气,明明刚刚帮了欢娘,却又像是对欢娘有什么极大愤慨,讲完甩袖就走。

  这话听得欢娘莫名其妙,回屋细想,才理顺了,怕是霍怀勋离开前对柳嵩交代过什么,可自己几时又霍怀勋面前说过柳嵩坏话。

  听柳嵩意思,他原先对自己书楼用强事,霍怀勋似是晓得了,又隐约记起,从鹤翱观回来后,接连几日,柳嵩确实是脸青脖子肿,说是店铺帮忙搬货时不小心摔了,当时不觉什么,现想着,竟是那厮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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