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经筵场上风波起,大河南北水茫茫(壹)


  脸色发白者乃是从贫民出身,一步步考上来的举子。

  而不住点头的,则是本就是官宦世家。

  此策对他们可谓是极其之有利,以后那些乡民们读书?!读他个屁!

  圣人夫子都说了,他们只需要被“使之”就行了。

  要那么多“知之”做什么?!

  那些脸色发白的士子很快的又想到,自己也是读书人了。

  所以此策也是保护自己啊,顿时心放下了。

  只有一些尚有良知的贫寒士子们,脸色惨白之后涨红!

  他们再傻也看出来了,这是要绝了普通百姓们读书识字之途径啊!

  既然他们都不需要“知之”了,那还有什么读书的必要么?!

  官老爷说什么,他们听着就是了。

  同时如此一来,一旦外放为官他们必然就是当地的土皇帝啊!

  反正皇帝的诏令他们也看不懂,更加听不懂那些辞藻。

  如何解释,还不就是自己和当地士绅一句话的事儿?!

  “……是以,圣人《论语.阳货第十七》则言‘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上智而治民、下愚而受人治之!”

  终于,台上的周醇对着弘治皇帝躬身作揖缓缓的退了下去。

  “好!!”

  周醇之辩结束了,那么接下来要上场的自然是湛若水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湛若水。

  包括了弘治皇帝,只是弘治皇帝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味道。

  便见湛若水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了经筵辩场中央。

  先是对着弘治皇帝大礼拜下,起身后对着四方作揖。

  “《论语·泰伯》夫子此‘民可’之句,前句为何?!”

  “夫子谓之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若民愚不识字如何‘兴与诗’?!”

  那些个士子们也没有想到,湛若水上来就没废话。

  直接便开始反驳周醇的观点,而且结合的还是同一篇文。

  是啊!不识字,那尼玛兴个屁的成诗啊。

  “若民不需知,何以圣人言‘有教无类’?!岂非是自言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