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离开上海
p;很美妙的滋味,但她怕蛀牙,所以不再碰了。

  “要一张票。”

  火车站里,叶武两手空空,什么行李都没有带,对售票员道。

  售票窗口里的女人看了她一眼:“去哪里?”

  “……”叶武吊儿郎当地晃荡着,想了一会儿,“哈尔滨吧。”

  售票员正准备出票,叶武忽然又道:“哎——!等等,哈尔滨冬天太冷,换个地方,去北京吧。”

  售票员:“……”

  “哎!慢着!我想起来北京有雾霾!不好不好,再换一个,要不就山东吧。”

  后面排队的旅客已经开始探头探脑,又是着急又是来气地瞪着叶武,嘀咕道:“这女的有病?去哪儿都没想好,就来买票了?”

  再叶武把“山东”又换成“江苏”之后,售票员的火气也憋不住了:“这位女士,麻烦您如果没有考虑好,就先考虑好了再来买票!”

  “哎呀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姐姐你消消气。”叶武嬉皮笑脸的,挠了挠头,又盯着头顶大屏幕上的列车班次,想了一会儿,叹息道,“还是去杭州吧。”

  售票员:“………………”

  叶武很真诚地眨眨眼睛:“一张去杭州的车票。”

  “不变了?”

  “不变了。”

  天下之大,却也不想走到太远的地方。

  她随处浪迹了那么多年,大概是江浙待的久了,如果汽笛鸣响,沿铁轨远离北上,或是孑然南下,也许不消几日,就会怀念底酥皮脆的jī肉小笼,想吃稠汁浓郁的蟹粉汤包,还有钱塘江捕来的鳜鱼要清蒸了搁上葱段姜丝,金华火腿片儿,这样味道才好。

  如果吃不到的话,她也许会半夜里想得胃疼反酸,口舌生津,肠胃阵阵抽搐痉挛,在黑夜里睁着眼睛,睡也睡不着。

  所以天下之大,她说远离,却也走不了太远。

  从上海到杭州,连口音都未曾变去太多,午夜梦回的时候,窗外偶有夜归人三两言语,大概还能诓骗自己是在静安宅邸里,玫瑰荼靡间走过几个仆从家丁,第二天早晨醒来,还要心不甘情不愿地去给小少爷上课,看他写“桃李春风一杯酒”,瘦金体铿锵屈铁,一折一勾都是扎人的棱角。

  她想自己从来没有教过这么固执,如此蠢笨的学生,她教了他那么久,他的笔画,终究还是笔锋锐利,就像他的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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