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对错
  苍霁撑身,冷眸盯着他:“别诓我。”

  小仆冷汗直冒,便道:“是西江花魁游香婉的春船,每至春夏交际,庭园芳便游船江上,广纳名士,以征文会。历年隆重,寻常百姓不可入内。这位游姑娘虽出身勾栏,却颇得才气,能做她入幕之宾者,多为名满天下的才子名士。我瞧他们三番五次登船拜访,必是游姑娘经船时相中了公子。”

  苍霁正欲开口,又觉得两眼犯晕。他即便不知道花魁是什么,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小仆见状,立即贴心道:“公子曾道,您身体抱恙不便外出,待他回来就成。若是想离船透风,也须将粥喝了才行。”

  苍霁一听“粥”便胃间翻滚,他挥手让人出去。小仆候在门外,不过须臾便听得苍霁似与人说话。

  苍霁掐着石头小人的两颊,道:“说!他这几日忙什么?我当他去捉铃铛,原是去找女人。”

  石头自从那日后乖巧不少,端坐在榻任由苍霁捏,反正石头结实,不怕捏。

  苍霁又问:“他找女人做什么?”

  石头眨眨眼,一派毫不知情的神sè。

  苍霁突然和蔼可亲,他将石头拍了拍,拢到鼻尖前,说:“你我虽是兄弟,却从来不曾亲近过,趁着今日净霖不在,索性好好亲近一番。我见你这身布衫已近破烂,不如换一身。”

  石头见他变sè便知不好,转身爬起来就跑。还未跳下床,便被苍霁拎着后领带回去,摩拳擦掌地要为它宽衣。石头宁死不从,苍霁勾掉了它的腰带,它拽着里衬,抬臂掩面,竟在苍霁掌间露出些欲泣的样子。

  苍霁弹了它草冠,道:“想你也不是净霖。”

  净霖怎会做这般神情,看起来便是可怜。

  石头似在拭泪,苍霁凑首,说:“逗你……”

  话音未落,便见石头抬手戳他一拳。苍霁不防,又因为晕船,便模糊中见得石头慢条斯理地系紧腰带,端坐回去。

  净霖持盏定了一会儿,旁侧的侍女殷切劝酒。净霖方才放回盏,目光穿过诸人,从莺莺燕燕中,找到了蓝袍拘谨的年轻人。

  “敢问。”净霖贵公子的桃眼半转,在侍女面上轻轻绕了个水淋淋的波儿,“那是谁。”

  侍女纵使见惯颜sè,也招架不住这等艳sè的皮囊。她膝头轻移,对净霖细声细语道:“回公子,那是东乡的楚大人,单名纶,是今年登榜的新科状元郎。楚大人年少便已名冠东乡,其作的策论被皇上钦点锦绣,是今年的翰林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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