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八章 光阴似箭
��谁!”商清伸指戳她额。

  “他先欺负我的!”萧琰控诉,哼,她小时候吃了多少亏啊。嘟了下嘴,额头蹭到商清肩上,声音轻柔却很坚定,“阿母,总有一天,我会让世人知道,您是最高贵的!”她可以容忍萧琤骂她,但绝不容忍他轻鄙母亲。

  商清却不为所动,淡淡瞥了她一眼,“一切憎恶嗔痴,皆是烦扰根由。尘世浮华泡影,不过转瞬即逝。有荣华声名又如何,不及心中方寸。心自在,即大自在。旁人眼光不过浮云,何须在意。”

  萧琰蹙眉,怎能不在意?

  她秋鸿掠波的细眉挑起如刀,“父亲嫌弃我就罢了,但……”

  这景苑再美,也只是个牢笼。

  山高水远,清风林下,悠然浮云,这才是母亲向往的,总有一天,她会为母亲做到。

  商清一掌拍上她头,“妄动无名。去,将《太上玉清经》默一遍。”

  “……又是抄经。”萧琰嘟嚷着起身。

  她从书架底下取出两个乌黑的铁镯子,沉沉的约摸有十来斤重,一左一右套在手腕上。然后走到书案前蹲下马步,研墨铺纸,右腕执狼毫,悬腕而书。

  《太上玉经清》在她脑子里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从四岁时起,每回做错事,母亲都罚她抄这部经,说是让她清心、澹泊,宁静以致远。

  清心她是没学着,静心倒还有几分,澹泊她也一分没学着,书法倒是练出来了。

  初时,临曹魏钟太傅的楷书。

  习了三年,将钟氏楷书的清劲秀雅学了个八成,醇古简静却是不足。

  又三年,写东晋王右军的楷书,优美流畅学了七成,飘逸旷达却是不足。

  自今年起,母亲让她写穆宗朝柳少师的字,正气浩然,骨力遒劲,悬瘦笔法——铁镯子就是在这时戴上的。

  萧琰一边写一边默默念诵:“……太上清静,不役於心,不劳於身。心不烦而能灵,身不劳而能生。生灵合并,无种不成。所谓不作而成,不为自生。道常无为,无所不为。……”心、意、神、志,随着经文的每一个字融于笔端,又顺着腕脉流动全身。

  那些浮躁愤怨的心绪都平息下去,归为一片澄空的宁静。

  此时,新人正行婚礼。

  婚礼是在梁国公府内的青庐举行。

  青庐就是帐篷,按大唐士族的婚俗,需在府内的西南角择吉地建庐帐,新婚夫妇交拜、行同牢合巹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