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O章 站位
�位高权重的大臣也立即补刀,攻击杜策立家不严,持身不正云云。当然,也有为杜策说情的世家大臣,但最多只能以杜策身为家主不知情为由,为其摆脱“纵下”之罪。但身为吏部右卿,这个“不知情”就是大过了,连家里子弟跋扈违法都“不知情”,又怎能当得起吏部右卿之职,监督、考核百官?圣人当殿罢去杜策吏部右卿之职,贬其为黔安道遵州刺史,又从国公降为新野县侯。

  谕旨一下,朝野都沸腾了。

  按照穆宗朝整顿吏治时定下的规矩,朝廷每对大案、高官的处置,不涉及敏感不能言的,都会令京兆府在四城贴出布告,晓谕京城各坊,这使长安百姓对政事的知晓度和关注度都极高,是以杜筠的判罪公告和杜策的贬官公告一先一后张贴出来,没过两天,长安城上下,从官员到士子到布衣百姓,几乎没有不知道的,顿时议论纷纭,成了京中的大新闻。

  对世家来说,降爵是次要的,关键是贬官。爵位只是虚衔,虽然代表着品级地位,但甲姓世家的地位不会因为爵位的削降而有损,相反,官职才是握在手中的实权,何况吏部是六部诸寺监之首,掌官员的考核升降,是职权最重的要害部门,岂是只领爵禄的公爵可比?

  再者,杜策贬官的黔安道位于帝国的西南边域,山高林密,路险难行,且地物贫瘠,论帝国最穷的几个道,必有黔安道,有个笑话说“黔安道除了驴,什么都不产”,这个当然夸张,却道出了黔安道的穷。杜策被贬到这里,足见圣人厌憎之心——杜家是彻底失了圣眷了。

  坊间百姓谈起杜家都幸灾乐祸的说“杜家这次栽了,栽得比陆氏还惨……”人家陆氏家主好歹没贬到边僻之地任刺史。

  按说甲姓世家在民间的声望都很高,这种幸灾乐祸就有些不寻常了。虽然世家不乏巧取豪夺、欺压良民之事,但首尾都收拾得干净,面子上抹得光,恶事很少传扬开去,加上各个世家平时注重做善事,比如修建善堂抚养贫弱及孤儿,每逢荒年雪季搭粥棚济贫民等等,在民间口碑都不错,有威望又有德望,即使偶尔出现背后唾骂世家的,也如大海中的浪花般,很快淹没下去。

  但这次显然不同。

  杜策的贬官公告贴出来后,坊间立刻有小道消息流传,说杜家做了哪些哪些缺德事,强占田屋,欺男霸女,还闹出了人命,还有消息灵通的说,大理寺都立案调查了,所以才惹得圣人大怒,从重发落荆国公。这些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有名有姓,容不得人不信,杜家的威望就一下落到了底,坊间谈起杜家一点都不同情了,伴随着呸呸的“活该!”声。

  “……谁让他们造谣,诬蔑秦国殿下,只是判徒刑,还是圣人仁慈了。”

  那些曾经被童谣传的伪谶言迷惑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