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道为何也
r />   将者之道,是带兵;武者之道,是修己。

  修己无路,路在自己的心中;只有自己修出来的路,才是武者的道。

  所以,讲武堂没有路。

  二支的堂兄萧纺带着她踏林穿山,踩石越壁。

  从山上,到了谷中。

  讲武堂就在山谷里。

  谷中也有一座塔,苍灰色的塔身,春草绿的檐顶,古朴苍老,又年轻。

  堂兄说,这是“讲武塔”。

  武道是修行,不是讲出来的,但是入武要讲。虽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师傅怎么讲,将会决定个人怎么修行,甚至影响这个人一生的修行之路。所以,“讲”很重要。怎么讲,也很重要。

  每一个萧氏子弟进入讲武堂,都有一个讲武人,作为他们的启门者,和指导者。

  萧琰看见了那座醒目的高塔,但她没有看塔,她在看塔边的一个人。

  那人立在塔边的松树下,苍绿的枝映着她苍绿的衣,给人感觉和那数百年的松树一样,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可又给人感觉她很年轻,仿佛松绿里的生机,与这岁月一起流长。

  她站在那里,就是岁月。

  而周遭的一切,都只是岁月的光影。

  萧琰的目光和神情已经恭敬。

  这是先天!

  他们萧氏的先天宗师!

  远远看见那人,萧纺眼中掠过惊讶,却立刻恭敬行礼,不再往前,转身向萧琰一点头,离去。

  萧琰知道,松树下那位,就是她的讲武人。

  她上前去,长揖行礼,声音清澈,端敬,“嫡支嫡房十七萧琰,字悦之,道号无念,拜见讲武夫子。”

  那女子手中提了个酒葫芦,笑了一笑,苍绿的松枝便似在她的笑容中青绿生动起来,声音听不出年纪,只觉和这岁月一样,悠远绵长,“哎呀,年纪大了,就喜欢看见你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叫悦之?这字取得好,见到你,就身心俱悦呀。”

  萧琰在山上没戴面具,听见这话眼角微抽:她这是被……祖辈调戏了?

  那女子招手让她走近,白皙的手指在她脸上摸了几摸,“哎呀果然鲜嫩,像昨天吃的嫩豆腐。”

  “……”

  但她没有躲,因为这位祖辈动作虽然轻佻,眼神却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