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金粟平
  一行人走到承和院时雪已经下大了。

  萧琰这时已没了心思再去练刀,与兄长道别后便照例由萧承忠护送回了景苑。

  她跃墙入内,几乎是飞步而走,进外院时看见商七正在廊下劈柴,每一刀下去却是静而无声,圆木从中无声裂开,均匀的四块。

  商七向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萧琰点了点头,放轻脚步,没有一丝声音的进入内院。

  雪花纷纷扬扬,如柳絮飞舞,落在庭中的苍柏、梧桐和地面上。

  书房门前的回廊上一方书案,皮毡茵席。

  商清墨发未挽,素色氅衣,右边衣袖挽了两转,素白的手持小刀,竹简刻字。

  萧琰从回廊走到东厢,绮娘轻无声息的过来,替她脱下有些半湿的外氅,萧琰在廊下换了软底解脱履,静静的跪坐在茵席一边,看母亲刻字。

  商清只刻一个字:雪。

  刻的是金文大篆。

  商清刻完这个字,似乎并不满意,刀一扔,挥袖起身,“烧了。”

  “喏。”绮娘应声,递上热巾子给商清拭手。

  萧琰趴到案边看那枝竹简,眼睛眩然发亮,喃喃道:“刻得真好!”总之,她是刻不出这种字韵的,明明是刀刻的雪字,且字深入竹半寸,那“雪”却像是轻羽般若飞。她宝贝似拢在怀中,趿上解脱履就往东厢房跑,“阿母,我拿去烧了。”

  绮娘噗声笑出,小郎,你是要在寝房里烧竹简么?好歹往膳房跑做做样子啊。

  “小郎的心不静。”若换往常,不会这么失措。

  商清淡声道:“小孩儿。”认个母亲罢了,有什么好失措的。

  绮娘笑道:“小郎对您情深。”太在意您这个“母亲”了。

  商清笑了笑,眼睛望着雪花飞舞的庭院,目光如雪色淡静。

  萧琰将那枝竹简收好,换了件浅青色素纹的交领外袍,出了厢房,走到正房廊下,却有些踯躅。

  她在回廊上走过来,又走过去……犹豫了好一阵,才推门进了书房,脱履后先走到青铜铭文的炭鼎边,让衣服烤得暖和了,才蹭到母亲榻边,抱着她的腰,讷讷的道:“阿母,我今天,见了,公主。”

  商清嗯了一声,目光仍然看着手里的《南海风物志》。

  萧琰声音里带着不乐意道:“公主说,父亲将我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