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凶险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下药太猛,施针泄毒的同时,将萧琮体内固本的元阳之气也泄了出去。

  沈清猗定了定心,所幸她事前做了第二剂药的准备,再施顺针。

  逆针为泄,顺针为补。先泄后补,为阴阳合济之针。

  她叫进萧荣,冷如寒泉的声音问:“第二服药可煎妥了?”

  萧荣焦急中带着恭敬回道:“已煎好。”

  片刻,药端上来。

  端砚和司墨一左一右将昏迷中的萧琮扶将起来,侍书端起药碗相就,药汁却从萧琮紧闭的唇角滑落下去,滴在雪白的中衣上。

  “喂、喂不进去!”侍书声音直抖。

  “我来!”一只纤手稳稳接过白玉药碗。“将郎君放平。”沈清猗的声音寒冽沉静。

  端砚和司墨将萧琮向后放平,退身让开。

  沈清猗坐在榻边,口里含了口药,俯下身子,舌尖轻撬萧琮的唇,将药汁哺入。

  屋里人都霎了下眼。

  据说江南士家女郎一般都比较含蓄,似乎,比北方贵女也差不到哪去啊!

  萧琰眨了下眼,默默扼了下腕。

  看来她四哥真的是被压的那方。

  一碗药哺尽,沈清猗直起身,清如雪的面庞微微染了层红晕,将空碗递给侍书,声音依然冷如寒泉,“端砚、司墨,褪衫。”

  沈清猗眼一扫,萧荣和四名侍女再次退出房外。

  萧琮为人处事宽和,但内里却有萧氏嫡长的骄傲,这种全身赤.裸的狼狈除了身边少数人外,恐怕不愿被他人看到。沈清猗虽说和他夫妻时日不久,他这份内里清傲的性子却也看出几分,能举手之劳为他着想的她也不吝于去做。

  萧琮全身肤色已由赤红转成青白,摸着冰寒浸人,不似方才滚烫如火。

  银针闪耀,沈清猗的手指轻挑细捻。

  施了一百针后,萧琮身上的肤色才渐转正常,虽然因长期虚弱显得苍白,却没了那可怖的青色。

  端砚四人的目光都由担忧转为钦佩,传说中的银针度厄之术啊!郎君娶郡君果真是娶得对极了。

  约摸一个时辰后,沈清猗起出最后一根针,声气微虚却依然清冽,“给郎君换上衣衫后,加床锦被。若醒来,可用参汤和米粥。切记,两个时辰后方可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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