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0
  程嘉璇心道:“你有害人之心,眼里看出就是人人都要害你。我跟原公子也交过手,觉得他武功非但不弱,还好得很啊,连正派那许多掌门高手,都没法空手卸下我残影剑。”但这念头在脑中也只敢一晃而过,就如担心他精通读心术一般,不敢多作停留。

  江冽尘道:“这小子说话,初听就像是世外谒语。但外界传言,他也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仗着家大业大,才能任意横行霸道。最近也是腻烦了家中管教,这才偷跑出来。去找七煞至宝,只是为图个新鲜,这一点我倒是相信。”

  程嘉璇言语梗塞,心中愁苦,江冽尘也不理睬,自顾练功。庙中与世间隔绝,唯有日出日落循环以计。转眼又是十来天匆匆而过,江冽尘念着七煞至宝,不愿在此多耽,自忖伤势已好了八成,再动手时只须多加小心,也未必落于人后。复将内息在丹田中流转一番,站起身来。

  程嘉璇每当他练功,就总是抱着膝坐在一旁,默默注视,并不出言打搅,今天却见他神情有些异常,害怕他就此离己而去。这些天她是既盼他伤势好转,又希望两人独处时间能百倍延长,最好是永远无休无止,有时虽觉这念头不免自私,但回想他性命也是自己救的,又可使自责减轻不少。

  见他走向庙门,连忙紧跟着站起,怀着试探道:“荒山中消息闭塞,还不知这半月多来江湖中又有怎样变化,我想下山打探打探,查知那群人闹出了什么名堂来,再……再跟你说……”说话间心中的紧张难以名状。

  江冽尘并不回头看她,冷冷道:“那样也好,就随你去了。还忘记告诉你,等你查明之后,自行回皇宫便是,不必再上山来了。”程嘉璇心里一紧,压抑的恐惧得到了证实,颤声道:“那……那为了什么?我说过不要离开你!那我不下山啦,好不好?”

  江冽尘道:“你想一个人老死在庙中,也由得你。我前些时不准你离庙,只为防你与正派狗贼互通音信,以后却是无须再存这顾虑了。”程嘉璇不因他说话绝情而恼,壮着胆子问道:“你要走么?然后欲往何处?”她知道江冽尘不喜给人打探行踪,对他能回答并没抱多大指望。

  江冽尘默然半晌,竟是出人意料的答复了她,道:“旁人都去赫图阿拉争索命斩,到时场面乱成一团,反而麻烦。我就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先去少林寺取丧心魄。那些和尚不知去了多少,寺中守备必定空虚,同道远隔千里,也赶不回及时相援。值得忌惮的唯有通禅一人,他常年闭关,不知功力究竟如何,偏是给饶舌者传得出神入化,说他修行得道,俨然已成现世活佛……”

  程嘉璇道:“他不出面动手,别人怎知其真伪?一味乱传。说不定他也是跟你一般练功走火入魔,成年瘫倒在床,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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