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上)
�边,才看到一艘挂了琉璃灯的小篷船,船中央摆着一张矮桌,上面居然铺着笔墨纸砚,而容潋正坐在桌前,埋首仔细描绘着什么,应该是在作画。

  郦清妍走上船来,船面受重,轻微摇晃一下,她坐到容潋对面,对方的画正在紧要关头,注意力全在笔下,一时没分出神来和她打招呼。郦清妍探头去看了看,发现容潋竟然是在画她,线条优美流畅,用墨极佳,水平与她这个学了二十年的“老手”相比竟也不差多少。

  更为难得的是,他完全没受方才那一下摇晃影响,整幅画半点差错也没有。就算是郦清妍,在这摇来晃去的不平稳的小船上作画,画出来的东西只怕不能看,容潋却可以,这足以证明他绘画的功力远在郦清妍之上,这样的惊人天赋,是她从未见过的。

  想起白天他曾说过一句,他自认自己才华不低,这话不是在自夸,他在诗书字画上的造诣真的很惊人。短短的十八年成长岁月里,别的富家公子专注于吃喝玩乐游手好闲,而他因为行动不便,哪里都去不得,又饱受腿疾折磨,不仅没有发疯,还长成一位俊朗的佳公子,堪称奇迹。

  郦清妍并不出声打扰,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在朦胧的烛火之中看着他的脸,本就生的不俗的样貌,因为认真显得越发动人,能够让世间任何一个女子沉沦进去,再不愿出来。

  一旁火炉上的水开了,甘松进来要取杯泡茶,被郦清妍抬手挡下,“我来就好,你退下吧。”

  船已离开湖畔,湖风送来淡淡荷香,气温已无白日那般炎热,湖面异常凉爽,即使坐在炉边沏茶,也不觉得热得不能忍受。

  容潋喝的用的东西一向都很精致,他自己也是一个极擅茶道的人,对这些东西便格外苛刻,务必要尽善尽美合自己的心意才行,此番的茶叶与茶具也不例外,都是他自己带过来的珍品,郦清妍在沏茶时看着手中异常精致的东西,也觉格外有趣些了。

  茶水沏好时,茶香与荷花香气混在一起,笼着不说话却并不尴尬的两个人,将方才郦清妍在眺波楼所期望的场景营造得一般无二,于是突然就觉得圆满了。

  容潋的画接近尾声,正在提着作画的年月日,然后盖上印章,郦清妍此刻开口说话不会再打扰他。“潋为何要画我?”

  容潋没有回答,咬了咬下唇,似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船篷外甘松突然冒出一句,“公子经常画主人,见不着的时候画的更多,他的屋子里全是主人的画。”

  郦清妍听得一顿,对面的容潋越更不好意思,开口时还是那句,“潋为何要画我?”

  “因为见不着,所以作画,聊寄思念。”甘松继续落井下石地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