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下)
  “你没有睡?”我意料中的那个声音问道,那是我主人的嗓音。

  “是的,先生。”

  “而且穿了衣服?”

  “不错。”

  “那就出来吧,轻一点。”

  我照他说的做了。罗切斯特先生端着灯,站在走廊上。

  “我需要你帮忙,”他说,“这边走,慢一点,别出声。”

  我穿的是一双很薄的拖鞋,走在铺好席子的地板上,轻得像只猫。他溜过走廊,上了楼梯,在多事的三楼幽暗低矮的走廊上,停住了脚步,我尾随着,站在他旁边。

  “你房间里有没有海绵?”他低声耳语道。

  “有,先生。”

  “有没有盐——易挥发的盐?”

  “有的。”

  “回去把这两样都拿来。”

  我回到房间,从脸盆架上找到了海绵,从抽屉里找到了食盐,并顺原路返回。他依旧等待着,手里拿了把钥匙。他走近其中一扇黑色的小门,把钥匙□□锁孔,却又停下来同我说起话来。

  “见到血你不会恶心吧?”

  “我想不会吧,我从来没有经历过。”

  我回答时不觉毛骨愧然,不过没有打寒颤,也没有头晕。

  “把手伸给我,”他说,“可不能冒让你昏倒的危险。”

  我把手指放在他手里。“温暖而沉着”便是他的评价。他转动了一下钥匙,开了门。

  我看见了一个似曾见过的房间,记得就在费尔法克斯太太带我流览整幢房子的那一天。房间里悬着挂毯,但此刻一部份已经卷了起来,露出了一扇门,以前是遮蔽着的。门敞开着,里面的灯光射向门外。我从那里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咆哮声,同狗叫差不多。罗切斯特先生放下蜡烛,对我说了声“等一下,”便往前向内间走去。他一进去便响起了一阵笑声,先是闹闹嚷嚷,后来以格雷斯.普尔妖怪般的哈哈声而告终。她当时就在那儿。他一声不吭地作了安排,不过我还听到有人低声地同他说了话。他走了出来,随手关了门。

  “这儿来,简!”他说,我绕到了一张大床的另外一头,这张帷幔紧锁的床遮去了大半个房间。床头边有把安乐椅,椅子上坐了个人,除了外套什么都穿上了。他一动不动,脑袋往后靠着,双眼紧闭。罗切斯特先生把蜡烛端过他头顶。从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我认出了那个陌生人梅森。我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