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幻夜
sp; 她几乎意识全无,像是被扔在一片柔软的云之上,脚落不稳,只有他扶着她了,她才能在这世间安稳。

  意识稀薄之际,突然听他说了一句:“陈旖旎,我们结婚。”

  “……”她浑然一震,浑身跟着一抖,被他这话刺激得就去了,浸在热水中,周身也渐渐泛起热意,她累得趴在他肩头,笑了笑说:“沈京墨,你知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提这种要求,真的很无耻。”

  他捏起她下巴,哂笑着反问:“我无耻?嗯?”

  “是,你真的好无耻。”她笑着笑着,语调突然变了,伴随着一声啜泣,“你真的好无耻……”

  “怎么了,”他低头去看她,“哭了?”

  刚捧起她的脸,就接触到她冰凉的眼泪。是真的哭了。

  感受到他抱紧了自己,还来观察她,她想躲到一边,却无处可躲,只得埋在他肩头哭得更凶。

  眼泪不受控制地一层层地浸泡过他肩头的皮肤,好像要生生地给他烫掉一层皮似的。

  心也被烫皱了。

  她突然哭的很大声,很大声。

  其实今晚到现在她没少哭吟,更多的却来自于快慰。说到底也没掉下来眼泪。

  可他现在从她的哭声中,听到了浓稠的悲伤。

  他知道,她向来是不怎么在他面前哭的。

  她抱着他哭了一会儿,正了正身,又去寻他的脸。他眉眼深沉地凝视她,眉心轻轻拢着,满脸都是担忧。

  再也没了从前的嘲弄,抑或傲慢,抑或自大地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自私。

  他刚才在认真地对她说:“陈旖旎,我们结婚。”

  他伸手,温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泪花儿,边又低声问:“怎么哭了,嗯?”

  她眼眶哭得通红,眸中偏偏还染着一层欢暧过后潋滟的氤氲,不受控地又落了泪,一时我见犹怜。

  他于是又去吻她的眼角,尝到她眼泪的咸涩,心也酸涩着,沉声地问她:“为什么哭。”

  她怨愤地瞪他,不回答,一伸手,将那花洒拨开了,举起来,直淋在她头了一句:“我们结婚。”

  不知是恨他,还是恨自己,她又去咬他肩,丝丝血气弥散在她牙尖儿。

  他就是闷哼着,也不喊疼,只是拍打她,也安慰着她:“不哭了,旎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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