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
旎睁了睁眼,也跟着变了脸色。

  那一丛鲜红斑驳,洒在质地高档的浅色地毯上,蜿蜒出一道凛冽的血痕。

  将他们彼此两方阻隔而开,仿佛他同时在说——

  “以后你们与我画地为界,我们一刀两断”。

  ——前嫌不计?

  不好意思,他向来记仇。

  沈京墨勾了勾唇,冷冷笑着,目光挪也不挪地直盯着沈何晏与陈旖旎。

  倒完了整整一杯酒,直到最后一滴酒坠入了地毯,他唇边笑意,也跟着浓了几分。

  虽在笑,可那笑意,却丝毫未达他寒意遍布的眼底。

  “不好意思,没拿稳。”

  一向斯文矜雅的男人如此举动,可真算不上礼貌,可道歉时,语调却是十万分的优雅。

  “……”

  他将杯子递回了旁人手中,束了束西装,朝沈何晏最后笑了笑,轻轻扬手,作了个“请”的姿势,“你们继续。”

  说罢,他抬脚就走了。

  众人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远去。

  “……”

  沈何晏从今天到现在,本应更喧嚣膨胀的气焰,像是在胸膛中熄了火。

  他暗自咬了咬牙,望着沈京墨离去的背影,万分不快的同时,却又心生爽意。

  ——都什么份儿上了,装什么淡定?

  陈旖旎也没从刚才的动静中回过神。

  她眼睫颤了颤,直望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门边,再抬头去看沈何晏时,很清晰地,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四个字。

  他轻轻推了她一把,“不理他,我们去那边。”

  *

  陈旖旎今晚喝了不少,朦胧中已经有些醉了。

  沈何晏酒量比她好得多,还要带着她再去喝一圈儿,可她真是一点儿都喝不动了。

  她提着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找了个理由匆匆作了别,离开了宴会厅,去了二层一间房间休息。

  她没开灯,窝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沉淀着思绪。

  静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打给了陆眠。

  陆眠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她了,之前打电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