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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冒了出来,压都压不下去,“我让你护着她,这就是结果?”

  “属下愿领责罚。”狮子单膝跪地。

  “下去领军棍五十。”万玄冷酷得毫无人味。

  浮生不知有多久没见过大君的脸上出现这种噬人的神色,军棍五十打下去还有命吗?

  狮子微不可见地颤了下,却一句都不曾辩驳。

  “你亲眼见到徐家那庶女将她推下船的?”

  “属下亲眼目睹。”狮子的声音宛如金石,铿锵有声。

  “先领五棍,余下的再跟你算,皮给我绷着。”现在不是罚他的时候,狮子一夜来回,不知病着的徐琼这时可安好?

  狮子没想到主子居然法外开恩,他按下激越情绪,向万玄行礼,下去领罚了。

  内室里,万玄冷哼一声,踱了两步,一个兔起鹊落,纵身跳出窗户,窗牖只留一道流星也似的影子,疾迅异常地消失在浮生面前。

  浮生迟钝地睁人眼,大君居然把他撇下了,“大君,您要去哪儿啊?您忘了捎带上奴才了,等等奴才啊。”

  慢着!他脑子进水了吗?怎敢叫大君等他?

  大君要上哪儿去啊?

  哪里还敢怠慢,他三步并作两步就追了出去。

  徐琼躺在船舱里,忽冷忽热的高烧让她睡得昏昏沉沉,春娥、晓月和颜举轮流守候着,替她更换额头上的湿帕子,炉上的火从日到夜没熄过,熬着的药汁噗噜噗噜响,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浓浓药味。

  因为日夜担心看顾,倚着舱门的晓月累得直打盹,鼻端忽地传来一阵好闻的香味,也不知怎么了,她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支着头睡了过去。

  万籁静寂,耳畔只有湍水撞击船只的声音和远处偶而响起的猿猴鸣声,夜与灯火的交会斑驳处踱出一道人影,全无声息地钻进徐琼的船舱。

  徐琼睡得极为辛苦,额际一下是冷汗涔涔,一下又热得如同火里烤肉,冷热交织令她浑身湿得宛如刚从水里捞起来,脑子里来来去去都是她丢失了的过去记忆。

  她像具没有知觉、沉在湖底的行尸走肉,一段段时光从混浊的泥沙中泛起,又掩进水色中。

  暧昧浑沌里,她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睁不开眼,也无法回应,又冷又冰、又热又烤的身子像是被搂进一堵温暖结实的怀抱,她的背上有人轻轻安抚拍打,耳边有人呢喃着道:“不怕不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