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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竹一叉腰哼了一声:“动手是好,你们这些汉子没个好,莫不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

  说着又要过去扭他耳朵,平安怕疼,利落躲一边,秋竹待要过去,却听玉娘道:“你莫为难平安,这与他有甚干系,平安我来问你,你家爷可还说了什么不曾?”

  平安目光闪了闪,支吾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秋竹却急了:“爷说了什么?你照实说便是了,这般磨磨唧唧瞧着人就生气。”

  平安牙一咬眼一闭道:“爷道娘若不依,他这里有样东西是娘过往求过,如今倒可成全了娘。”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折方正纸来。

  玉娘忽想到了什么,眼前黑了黑,却极力稳住,伸出去接那张纸手,忍不住颤了颤,接手里展开果是休书一封,上写:“立书人柴世延,系兖州府高青县人氏,从幼凭媒娉定陈事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尤以妒忌乱家,正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回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下头还按了手印。

  玉娘何曾想早上他去时还好好,夫妻商议着如何过中秋团圆节,这不过一日不到光景,便写了休书家来。

  玉娘把那休书放炕桌上,与平安道:“你家爷这意思,若我不依他纳妾之事,便要把我休回本宗去,夫妻情分从此断绝,可是如此?”

  平安忙跪地上,一个劲儿磕头,嘴里一个字也说不出,玉娘也不想难为他,叹口气,吩咐秋竹:“扶起他来。”

  撑着站起来道:“既爷休书写下,还这里作甚,去收拾了我东西,这就回陈家去,也省得这里碍他眼。”

  秋竹气直抹眼泪,娘这大着肚子呢,怎爷这般狠,就舍得写休书,便不瞧着夫妻情分,这肚子里柴家子嗣也舍了不成,虽气去也无法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收拾东西。

  收拾妥当,已是二时分,玉娘使人备下马车,装了自己东西,出柴府,见平安轿子旁立着,便道:“你怎这里?莫非要跟我去不成”

  平安道:“爷吩咐让我们夫妻二人跟着娘去。”

  玉娘不禁点点头,与他道:“秋竹是我带过来丫头,便如今许了你,我家去,也自是要跟着我去,想来你家爷心里知道,故此让你也跟着我去,你若不愿,待我写封信儿与他,你仍跟你家爷便是。”

  平安听了,忙跪地上道:“娘说哪里话来,秋竹是奴才媳妇儿,她去哪里,奴才自然也要跟去。”

  玉娘听了,不禁叹口气,喃喃道:“倒是秋竹有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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