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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过继侄儿。

  便问汉子,陈玉书道:“可不正是他。”又央道:“如今有了银子,与我们置办几个齐整酒菜才是,我与他有正经事呢。”

  赵氏道:“你有甚正经事,却扭着身子,唤了看门去外头买了些鸡鸭鹅饭并一坛子老酒,去灶下切了装盘,使丫头端到前头去。

  赵氏却偷着绕到那帐子后头,拨开条缝儿往外头瞧影儿,只见周养性坐那里,倒与外头所传不大一样,穿着一件月白绸袍儿,头上一定瓦楞帽,腰间系着攒金丝绦,下摆坠着一块青石玉佩,瞧成色就不是寻常东西,想来不定是他那叔叔体己,从宫里带出物件。

  生魁梧体面,虽比不得她汉子俊俏,却另有一番风流倜傥,倒勾赵氏有些心痒儿,暗道若得这等汉子,怎也比陈玉书强些,却附耳听两人说些什么。

  周养性早瞥见那帐帘后头有人影,猜着便是陈玉书婆娘赵氏,略听说陈玉书这个婆娘,是个厉害狠辣货,又极爱财,把陈玉书辖制手,或打或骂也由得她,这陈家如今过这般破败,自是柴府那位大娘子未接济娘家,才落得这般光景,这夫妻俩如何不怨。

  只等酒过三巡便道:“陈兄莫嫌我性直,只有话不说不得痛。“

  陈玉书忙道:“有话只管说来。”周养性才道:“如今柴家大爷得了好差事,正是春风光得意马蹄急,又得了高家当铺手,不缺就是银子,哥又是正经大舅哥,便接济一二也应当,怎哥手头如此拮据。”

  陈玉书听了,叹一声道:“这便是了,也不瞒周兄,以往隔三差五,倒时常接济,只不知为着什么,从上月里,连面儿都不见了,纵我那婆娘去了,我妹子哪儿没个好听话儿,直接掘了出来,我那婆娘每每想起都恨不行,赌咒发誓便饿死也再不登柴府门,我去了也一般,只差没让小厮轰出来了,这哪是亲妹子,倒仿似前世冤家,她只想着如今得意,就不怕落后有个万一,还不得指望娘家哥嫂与她拿主意,这会儿倒当我们是打秋风要饭一般,说起来倒令人恨不行。”

  周养性目光闪了闪道:“要我说,只你妹子得意,你们两口子便落不到甚好处,想你那妹夫是个风月里头能手,如何能安心家过日子,如今还好,过后若再纳进个得宠,生了儿子,那柴府家产,你妹子哪里摸不着,何况你这八竿子打不着大舅哥,若我是你,早为自己谋划了,还等着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那陈玉书听了,忙道:“周兄说轻巧,我那妹夫你也不是不知他手段,柴府是他,我能如何谋划?”

  周养性道:“陈兄惧他何来,只若没了他,柴府偌大家产便落你妹子手里,没了汉子撑着,你妹子一个妇人有甚主意,还不任你这个当哥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