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始(十九)
�路途上的同志们加紧行动。

  留下来的陈独秀请严复一起吃了午饭,严复就起身告辞。陈独秀坚持亲自送严复到了码头。两人一边走一遍闲聊,陈独秀笑道:“严先生,你那高足陈文青的书我看过,实在是青出于蓝啊。”

  严复不愿意把陈克那套《中国文化传承与唯物主义的兴起》的功劳据为己有,他只是淡淡一笑,“文青那孩子很是少年气盛,写的东西让仲甫见笑了。”

  陈独秀说道:“严先生客气了,若是文青兄没有真才实学,怎么可能不知不觉之中拉起如此规模的人马。却不知道文青兄有何妙策?”

  严复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他沉思片刻却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忍不住引用了《史记》里头的话,“鸿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

  陈独秀学问那是顶尖的,听了这话,他也是一愣,严复执教北洋水师学堂二十载,大家都赞他教书育人无数,但是严复对弟子们的评价可以说有些苛刻:“复管理十余年北洋学堂,质实言之,其中弟子无得意者。伍昭扆(光建)有学识,而性情乖张;王少泉(劭廉)笃实,而过于拘谨。二者之外,余虽名位煊赫,皆庸才也。”听严复居然引用了《夏本纪》里大禹治水时面对的困境,便知道严复对陈克评价极高。陈独秀也是个风趣之人,便接着问道:“难道文青也是手执耒锤,以民为先。”

  这是韩非子《五蠹》里头称赞大禹的话。严复一听就知道出处。陈克领着凤台县百姓生产自救的时候,严复并不在根据地,在上海见到陈克的时候,陈克肤色不算黑,手掌是大户人家出身的那种光滑细腻。分别一年再见到陈克,陈克的皮肤已经晒得黝黑,与陈克握手的时候,严复明显能感觉到陈克手上那厚厚的茧子。绝对是干了非常多的体力活,吃了很不少的苦。不仅仅是陈克,人民党的党员和战士们无一例外都是如此,大家若不是吃了这么多苦,哪里能在洪水滔天的灾年里头自保呢?

  再看对面的陈独秀,容貌肤色和一年前严复离开芜湖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一看就是身体保养的不错的读书人。岳王会建成也快有两年了,到现在只能借着人民党的力量去获得地盘。而人民党不过一年时间就能有如此规模,严复觉得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一个空谈,一个实干,若是岳王会能超过人民党,那岂不是没有天理了。

  但是陈独秀的话也不能置之不理,严复淡淡的应道:“年轻人,多吃吃苦头没有坏处。”

  陈独秀比严复小了二十五岁,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讪讪。他有些拿不住严复是客气,还是有些变相的指责自己。但是陈独秀是绝对不敢直接问严复的。

  很快就到了码头,严复登上了已经整装待发的船只,在陈独秀的目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