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的不深的树木已经在这烂泥塘中倒下了。那些勉强能够维持不倒的也歪歪斜斜。何足道用力推了面前的大树一把,这株榆树立得还算直,但是何足道这个比较瘦弱的青年已经让它歪了过去,树根从泥浆中露了出来,何足道连忙跳开来去。他和同志们眼睁睁看着树轰然倒在泥水中,形容大树的习惯用语是“根深叶茂”,而翻露出来的树根并没有多大,本该结实的根部如同萝卜一样呈现白生生的颜色,手指一掐,脆生生的应手而断。树根竟然都被泡成这样,这样的土地还怎么耕种呢?

  何足道到了安徽之后,要么就在县城,要么就在船上,还没有到过乡下。所以得知了岳张集的地主扬言要对保险团的粮食下手的消息,他很是气愤,又觉得那个名叫张有良的地主实在是过于狂妄了。但是亲眼看到这样的土地,他至少能够理解为什么陈克对于地主煽动百姓的担忧。

  放眼四望,在目力可及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人烟。所能看到的都是沼泽。一行人都是二连的军事骨干,岳张集距离县城不过几十里路,以大家的行军能力,现在就该到了。结果走了一上午,县城早就看不到了。而距离县城几十里地的岳张集更是根本看不到。天地间剩下的就是这仿佛无穷无尽的沼泽。如同开天辟地以来,这沼泽已经在这里永恒存在了一般。

  头上太阳晒,脚下水汽蒸,何足道反倒觉得口干舌燥。他从改装成泥撬的船上拿了一个竹筒,拽下木塞,大口的灌了一气。别看四出是水,但这些水别说喝了,单单就是闻闻味道,那种腥气就让人十分难受。所以竹筒里面的“自来水”此时显得如此的甘冽。看着滚成“泥猴子”一样的何足道开始喝水,与何足道一样如同“泥猴子”的其他同志们也纷纷围过来取水来喝。

  陈克说过“水源污染问题”,如果要在这里恢复生产,且不说这烂泥塘怎么处理,光是人员的饮水就是一个大问题。打井是想都别想,用水只能靠外面运进来。如果没有陈克在县城那边搞起来的自来水厂,何足道想象不出在这绵延的烂泥塘里面该怎么生存。有人民党手下近千号的保险团,再加上组织起了保险团数千的家属,这股子力量可谓“人多势众”。但是一个县城能有多少人呢?其他地方的农民数量更多,当几万,甚至几十万百姓来寻找粮食的时候,这几千人能顶什么用?

  仅仅是一上午的跋涉,何足道就确定了一件事,这种非常时期,岳张集这种试图挑头的势力必须剪除才行。

  “政委,就这么一个走法,万一晚上到不了怎么办?这船上能睡下咱们几个么?”一个战士放下竹筒问道。

  “白天走不到,咱们就连夜走。说什么明天天亮之前都要赶到岳张集。”何足道根本就没有想休息的意思。

  在这种沼泽中行军,体力消耗极大。几个同志听何足道这么说,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