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半戏声
�条已有数月,在外游历的危险与事端可想而知,该不会真遇到了什么麻烦,胡思乱想间心更慌了,急忙催促轿夫:“再快点。”

  府门前猫了一堆人透过门缝往外看,听到胡管家嚷一句“老爷来了”,顷刻散开转来围簇着陶铭真,守门的柴大爷先道:“老爷,差人去问了,什么也不说,恐怕还得您出面。”

  陶铭真“嗯”了一声,微微昂首:“开门”。

  厚重的朱红大门厚声叹息,似拉开千重万重的枷锁与桎梏,剥落千层万层的前尘与往事,门扉大开,一股疾风卷着落叶迎面劲吹而来,迷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陶铭真顶着夜风,快走几步,才走到那敲梆人身前。

  只见那人倚在侯府门前的大石狮旁,满面泥污,头戴一顶翠玉珍珠冠,身穿一件破袈裟,肩搭一根破旧脏乱的拂尘,一手拿着一个七宝金钵,另一手拿着两根梆棍,还在不停地敲着挂在腰间的梆板,脚蹬一双用金线打起补丁的麻布鞋,看到陶铭真走到面前,斜撇一眼,继续唱道:

  “郎啊郎,昨日美人在怀,怎忽地只影伶仃;

  郎啊郎,昨日穿金戴玉,怎忽地家徒四壁;

  郎啊郎,昨日神采飞扬,怎忽地魂飞魄散;

  功名富贵有何用?神仙皇帝可能救?

  郎啊郎,世间走一遭,一番罪,一身伤,

  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敲梆人唱得随意,似乎是信口拈来,然而字字戳中陶铭真的心,割得他心口滴血,这分别是在预言他陶铭真的未来,顿时后心发凉,汗透衣背。

  “不知高人从何处来,可有什么事陶某能帮上忙的?”陶铭真九十度鞠躬,诚恳发问。

  那人不做声,审视着陶铭真,两道目光锋利如剑,把陶铭真从头顶扫到脚底,又从脚底扫到头顶。

  陶铭真拱着手,弯着腰,看不见那人神色,又不闻那人声音,累得腰酸手痛,急得心焦肝焚,可从那人打扮和唱词上判断,必不是凡夫,此行必是来指点他趋福避祸,又怎敢得罪怠慢他,再难也忍了。

  半日,那人方道:“你儿子有个好爹,但也是个糊涂爹。”

  陶铭真一听大惊失色,果然是与陶怀清有关的,慌张抬首:“怀清他怎么了?”

  那人嘿嘿一笑,在他灰头土脸的面部打开一口白牙:“你怎知道说得是你哪个儿子?”

  陶铭真哑住,难道是景明要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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