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大汉明月
行沴天,而导致的“日月乱行,星辰逆行”。

  在诸多不寻常天象中,日食最受重视,列为五行志之首,每见必记。

  “凡春秋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日食三十六。”

  算上这一次,“自有汉以来六世,一百三十四年间,日食三十四。”

  如此详细备至,可以说十分科学了,若是司马迁、落下闳那样的天文学大能愿意,甚至能推演出下一次日食的预测。但可惜,指导思想仍是天人感应。

  每一次日食发生,史官都会与当时发生之重大事件对应起来,基本都不是啥好事,或是弑君灭国、或为大礼缺失、更多的则是皇室有难。

  比如汉代惠帝七年正月辛丑朔,日有食之,在危十三度。儒生们以为,这是五月微阴始起而犯至阳,至其八月,宫车晏驾,有吕氏诈置嗣君之害……

  同样类似的还有孝昭元凤元年七月己亥晦,日有食之,后六年,宫车晏驾,卒以亡嗣。

  但如今天子富于春秋,自从结束服丧后,皇帝刘询身体健康红光满面,根本不像会出事的样子,所以这一条只是反贼们心里嘀咕无人敢提。

  《易》博士田王孙因为才出了俩不肖徒魏相、梁丘贺入狱之事,这次十分保守,他以为,这对应去年冬天,楚王刘延寿“谋反”。

  “孝昭始元三年十一月壬辰朔,日有食之,在斗九度,对应燕地。后四年,燕剌王谋反,诛。”

  但天象是作为预警,已经发生过的事应与此无关。

  《公羊春秋》的博士比较阴暗,低声说,这或许预示着,丞相要挂了:“元狩元年五月乙巳晦,日有食之,明年丞相公孙弘薨。”

  前排的老丞相韦贤抖得更厉害了,不就因为他是学《榖梁》出身的鲁地儒生,和公羊齐儒政见不同么?有必要这么咒人家么。

  《尚书》的博士则比较大胆,嘀咕道:“执政欲伐匈奴,使赋敛不得度,民愁怨之所致也。所以使四方皆见,京师阴蔽者,赋敛兹重,而百姓屈竭,祸在外也。”

  他们心里其实都有一件猜测没敢说:“日月虽不同宿,然阴气盛,故薄日光也。”

  太阳永远是皇帝的映射,而处于阴位的月亮,多指向大臣,上天是否在警告,大将军霍光专权太久,迟迟不归政?此阴阳错位,将导致天下大乱?

  各路学派都有一套依据,牛鬼蛇神们低声吵吵个不停,任弘只觉得嗡嗡如乱蝇。

  但任弘现在什么都不打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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