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残月】(3)
负着一条人命,有多重。

  可惜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见你,应该说,我很害怕,拜託你现在千万别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小兔死了,被叶庄的剑,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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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我很后悔,要是我不对她那麼执着,也就不会好奇地跟踪她,也就用不着隐藏自己的真心,替你这位好友兼情敌脱身。

  但我知道自己无法如此,因为,我就是无法坐视不管,就是不忍心,见到残月悬着泪的脸颊。

  她那张皎若清河的脸,不该沾上泪。

  那年我很沮丧。

  一向自负的我,甚至认为沮丧这类的词句一生中绝不可能用在我身上。

  但那年我败了,在榜单前我j乎不敢相信,就算脑中曾经闪过一丝这样的画面,不是心理準备,而是我很清楚朝廷裡官僚t系的腐败,在当世,有才者远远比不上有财者,有关係比什麼都重要。

  而我仍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例外,不可否认,落榜的确在我心中造成不小的激盪,落寞的感觉塞满x口,j近爆发,就要以任何形式溢出。

  还记得那天夜裡,墨香浓郁了整间房,甚至把浮香楼裡根生已久的胭脂花粉味给盖了过去,悬起腕,任那无奈从笔毫中流泻。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停手,用极其缓慢的动作将笔搁置笔山,拈起诗作,透过烛光,那纸上的字一个个像在谷缝中的白鹤。

  山谷裡间隙风狂,白鹤无力亮翅,但牠们并不因此而慌张失措,反在风中安稳地低头饮水,因为牠们知道,这风不过是老天畏惧祂们冲天的实力,深怕牠们展翅之后轻易窥探天机。

  於是我再次提笔,落款,鹤冲天。

  就在我一捺方尽,房门缓缓朝内推开,一双春葱般的玉手,顺着门扇雪白遁入。

  是她。

  「咦原来有爷在对不起,奴家方才在外头见到此厢烛影通明,唤了j声都没人应门,奴家以为是哪个丫头打扫完后忘了熄灯,打扰到爷,真是对不起,奴家告辞了。」

  那声音滑而轻柔,犹如豆n倒入瓮中时那般香甜绵密,就连自负才气胜绝的我一时之间都找不到适合的辞汇来形容她完美的t态。

  「等等」我唤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