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   “卿儿,为父亏欠你良多……”

  连饮三坛,顾侯眼角泛红,积在心中的话,借助酒劲,终得以出口。

  顾卿不言,又拍开新坛泥封,道:“父亲,儿是自愿。”

  顾鼎抢过酒坛,道:“这一坛,我敬二弟!”

  顾卿没答言,劈手又抢了回来。

  “兄长敬酒,弟不敢辞。酒坛就在那里,自便。”

  简言之,此坛是我拿,此封是我开,甭管敬酒还是自饮,自己动手!

  顾鼎不以为忤,反而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笑出眼泪。

  回忆北疆之时,纵然艰苦,却是策马驰骋,挥刀杀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用不着勾心斗角,何等畅快。

  回京之后,立身朝堂,却要时时小心,事事在意。

  为防猜忌,父亲告老,兄弟分宗,好好一家人,偏偏要分成两家。

  文武双全,有盖世之才的兄弟,更跪在祖宗牌位前,立下重誓,自断子嗣……

  怨不怨?

  恨不恨?

  到头来,竟连“愧疚”二字都说不出口。

  “我敬二弟!”

  拎起酒坛,顾鼎不似在饮,更似兜头浇下。顾卿不言不语,动作半点不慢。

  很快,两人脚下多出三四只酒坛。

  见此情形,杨瓒不禁蹙眉。

  即便度数不高,也不能如此豪饮。

  当是酒圣不成?

  “如果醉了,该如何是好?”

  闻听此言,顾铮咽下饭粒,又盛一碗,道:“杨叔无需担心,祖父和父亲的酒量不差,二叔更好。在蓟州时,二叔力战群雄,蓟州镇守以下都不是对手。府内藏酒不过五十几坛,喝不醉。”

  话落,夹起一只鸡腿,自己没吃,放到杨廉碗中。

  “廉弟多用些。”

  “多谢兄长。”

  顾铮颔首,很是满足。

  “杨叔放心,厨下定备着醒酒汤。”顾铮又道,“祖父一直记挂二叔,与其劝阻,不如由其痛饮。”

  清醒时,许多话压在心里,不能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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