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愤懑。

  种种复杂情绪,一并涌上心头,终酿成一杯苦酒。

  踩中陷阱,被杨瓒威胁,刘庆有恼怒,亦有愤恨。曾暗下决心,脱身之后,必要设法报复。

  随时间过去,愤怒渐渐消散,独坐沉思,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到底无法忽略。

  为官至今,这份上言最合本心。

  一念通达,豁然开朗。

  终将义无反顾。

  北风中,青袍鼓起,长袖烈烈。

  “下官告辞。”

  刘庆拱手,长揖到地。其后踏板登车,再没有回头。

  此去艰险,陷入洪流,坠入漩涡,或将案萤干死,碎首糜躯。然身为言官,当持身守正,谠言直声,不吐不茹,秉公任直。举不法,斥奸佞,为民请命,为国立言!

  万死不悔,粉身不惜,碎骨无怨!

  城门下,目送车队远去,杨瓒收回目光,不顾未愈的刀伤,深深行礼。

  正德二年,三月丙午

  刘瑾丘聚一行抵达京师。

  刘庆未至都察院,亦未公开露面,坐在马车里,一路穿过北城,直往西厂。刘瑾丘聚交还腰牌,扫去风尘,换过一身圆领衫,直往乾清宫觐见。

  东暖阁内,朱厚照无心翻阅奏疏,盯着御案上的两只木盒,愣愣的发呆。

  木盒为双屿卫呈送,附有浙江布司左参议王守仁的一封奏疏。

  捻起盒中黄灿灿的颗粒,朱厚照皱眉。

  奏疏有言,此物得自欧罗巴走-私-船,海外之民以之果腹。

  “食之糯,味甘。”

  看到这几个字,朱厚照眉头皱得更深,明显气不顺。

  写明味道好,分明已经吃过!

  反反复复翻过三遍奏疏,愣是没找到做法。少年天子一边瞪眼,一边运气。

  只说能吃,却没说怎么吃,到底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