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供上画押,分别被狱卒拖走,关进囚室。

  囚室内空空荡荡,冷意沁骨。

  趴在坚硬的石床上,鞭伤疼得厉害,几道檩子已肿得发亮。放任不管,不去见阎王,也会痛苦难熬,恨不能撞墙。

  诏狱很少请大夫,杨瓒是特例中的特例。

  狱卒随身备有伤药,对鞭伤棍伤相当有效。

  手掌长的陶瓶,圆肚细口。去掉蜡封,辛辣味道刺鼻。

  壮汉扭头,只看一眼,差点从石床上蹦起来。

  这样一瓶子粉末,黑漆漆炭灰一般,是伤药?

  毒--药-还可信些。

  “老实趴着!”

  壮汉的心思表现在脸上,狱卒很是不满。

  看着不起眼,闻着刺鼻,实打实是永乐年间传下的方子。多少犯官被用刑,都是靠它保住性命。

  现如今,太医院都没有这么好的伤药。

  不识货不说,还敢嫌弃?

  若不是顾千户明言,这五人日有用,一捧草木灰就能对付。管他是不是留下病根,不死就成。

  “咬着!”

  狱卒放下陶瓶,取出一根竹筷,递到壮汉嘴边。另两名狱卒按住壮汉手脚,手下用足力气,确保其不会挣扎过头,从石床滚落。

  “忍着点。”

  说话间,狱卒叠起布巾,在盆中浸湿,均匀倒上药粉,招呼不打一声,直接敷到肿起的檩子上。

  咔嚓!

  药刚敷上,竹筷即应声而断。

  火-烧-般的疼痛自伤处蔓延,壮汉咬紧牙关,仍没能撑住,不到两秒,古铜色的脸膛惨白一片,涕泪横流。

  “出息。”

  见多同样的情形,狱卒不以为意,接连浸湿布巾,重复之前动作。

  壮汉开始奋力挣扎。

  疼成这样,能忍住的就不是人。

  “按住了!”

  眼见布巾滑落,狱卒厉声喝道:“这点疼算什么?忍住!”

  没法忍!

  哪怕被抢船的同道砍上百八十刀,也好过这样!

  活了三十年,从没这么多丢脸过。他算是明白,为何厂卫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