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文书之后附有数张供词,证实最先被抓的几名疑犯俱为鞑靼奸细,因祖上犯罪被流放戍边。后被鞑靼掳掠,为保命,甘为贼虏驱使。

  此外,关在诏狱中的番僧确同北边勾结,私下递送消息。结合种种证据,杨瓒那句“鞑靼奸细”当真没有冤枉他们。

  乾清宫中,朱厚照翻过文书供词,脸色越来越黑。到最后,直接抄起镇纸砸到地上。

  天子震怒,伺候的中官宫人噤若寒蝉。

  张永试着开口,非但没让朱厚照息怒,反令怒火更炽。手臂一挥,御案上的笔墨纸砚统统被扫到地上。

  张永和谷大用离得最近,都被墨汁溅到。

  刚刚养好伤,回御前伺候的刘瑾最是倒霉,被笔架擦到,额头又青了一块。

  “陛下息怒!”

  殿中的中官宫人齐齐跪地。

  朱厚照不说话,握紧双拳,用力捶着桌案。

  “无法无天,欺人太甚!”

  每落下一个字,都伴随着一声钝响。整句话说完,御案都被掀翻。

  “张伴伴。”

  “奴婢在。”

  “你出宫,召杨侍读觐见。”

  “奴婢遵命!”

  张永弯腰退出内殿,顾不得擦掉额头的冷汗,领了牙牌,带上两个小黄门,急匆匆赶往宫外。

  到了地方,当即被眼前的惨景吓了一跳。见锦衣卫正搬起倒塌的梁木,还以为是杨瓒出事,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

  “张公公?”

  张永曾到长安伯府宣旨送赏,伯府长史认出他,出声问候。

  “张公公有礼。这是怎么了?”

  “杨侍读,”顾不得其他,张永一把扎住伯府长史的胳膊,“杨侍读可出了事?”

  “公公放心,杨侍读无事。”

  长史将前因后果道明,张永长出一口气。

  “杨侍读现在长安伯府?可请了医士?”

  长史道:“惠民药局不顶用,城内医馆分不出人手。伯爷遣人到老侯爷府上请了良医。”

  “如此甚好。”

  张永也不多说,掉头赶往长安伯府。

  无论如何,都得亲眼确认杨瓒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