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有冒进不足之处,却不乏可行之议。”刘健道,“尤以南北粮秣运输最善。”

  杨瓒想过多种可能,始终没有想到这种。

  李阁老亲往“抓”人,不问金尺,不问牙牌,也不问他在乾清宫中的“无状”,更不问今日天子不上早朝,改上午朝的因由,只问这篇农商策论?

  说不通,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抿了抿嘴唇,脑子里缠成线团,额际一阵阵抽痛。

  无论想得通还是想不通,无论三位阁老真实意图为何,最好的应对办法,唯有问什么答什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至万无一失,至少不会犯下大错。

  深吸一口气,杨瓒起身,恭敬道:“南北粮秣运输,下官确有几分浅见。然钝口拙腮,有言不逮意之处,还请阁老见谅。”

  “无碍。”刘健道,“关系国家经济,当直言勿讳。”

  “如此,下官斗胆。”

  策论写在入值翰林院之后,弘治帝大行之前,距今已两月有余。大致的内容,杨瓒都还记得。关乎漕运的观点,今日看来,实在有许多不足之处。

  在翰林院抄录之余,杨瓒曾翻阅过早年文卷。读到漕运相关,更借户部观政之机,向户部郎中请教。得悉内情之后,心中生出诸多情绪,委实难以言喻。

  国朝开立以来,官场自有一套规则,上治下法,延续百年。别说他当时只是翰林院七品编修,换到今日的从五品,也轻易触碰不得。

  本以为,短时间内不会再论究此事。未料到,内阁三位相公竟向他问策。

  真意也好,另有玄机也罢。

  总之,机会当前,不抓住就不是杨瓒!

  杨瓒知道,今日说出这番话,势必会得罪不少人。然有朱厚照令谕之事当前,多得罪些人,实在算不得什么。

  得罪多了,也就习惯了。

  按照弘治帝驾崩前布下的棋局,杨瓒想要继续在-庙-堂生存,能走的路只有一条:孤臣,直臣!

  思及此,杨瓒心下更定。暗暗握拳,整顿思绪,梳理出条理,开口道:“不敢瞒三位阁老,下官常于翰林院翻阅卷宗,又至户部观政数日,于漕运之事渐有了解,知粮秣草豆,兵甲马匹,往来运输多借水路。”

  “下官斗胆,以济宁州为例。”

  话至此,杨瓒稍停,见刘健三人都听得认真,方继续道:“济宁州为要害之地,设南北二闸。置闸官吏目专管水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