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底,却再寻不回往日的宁静。

  阴月时节,又将风起。

  弘治十八年,农历四月辛丑

  天际雷鸣,狂风骤起,京城忽降一场大雨。

  街上的行人纷纷走避,马驴嘶鸣,猫狗四窜,仿佛地动将临。

  翰林院值房内,杨瓒被雷声惊到,手微颤,墨迹滴落,瞬息渗透纸页,刚抄录到一半的历文当即作废。

  闪电划过长空,风声呼啸卷过,雨水倾盆。

  值房外行走的书吏不及躲避,顷刻被打了个透心凉。

  运气好的,正巧走到杨瓒顾晣臣的值房外,告罪一声,好歹能躲躲雨。

  运气不好,立在张学士和刘学士的门外,只能缩到廊檐下,要么快跑几步,寻个好说话的侍读侍讲,借地暂避两刻。非是两位学士铁石心肠,实在是上下有别,哪怕主动将门敞开,书吏也不敢迈进半步。

  雷声不停,闪电嘶吼,天像是被破开一个口子。

  阴云密布,白昼犹如黑夜。

  燃起烛火,火光映在墙上,牵出扭曲虚影。

  杨瓒无心抄录,干脆放下笔,揉了揉手腕,耳边传来两个书吏的说话声。

  “论理,四月天不该有雷雨。”

  “这雨来得实在奇怪。”

  “这几年天灾*,老黄历早不顶用。”

  “去岁金陵地动,河南生蝗,今年中都又遭了大水,当真是年气不顺。”

  “是啊。”

  书吏声音渐小,杨瓒重新磨墨,思量着是否同小冰河期有关。

  雨足足下了一个时辰,廊檐垂下千条流瀑,连成一片雨幕。

  申时中,雨水停歇,书吏忙谢过杨瓒,匆匆离开值房。

  杨瓒停下笔,收起抄录好的卷宗,微微皱眉。今日怕是录不完了,后日轮值弘文馆,明日恐要忙上一天。

  看一眼滴漏,杨瓒走出值房,迎面遇上谢丕。

  “杨贤弟。”

  “谢兄。”

  谢丕满脸笑容,热情得有些奇怪。

  寒暄两句,见杨瓒面露疑惑,终是道明来意:“听贤弟向吏部递了条子,欲-回乡省亲,可能缓些时日?”

  “为何?�